少了此处乐子城中还有其他可以开眼界的地方,回到自己房中沈诺希睡了一上午,醒来后带着初醒的琼莹直奔酒楼。
人在朝不保夕随时可能面临死亡时心中压力恐惧都会被无限放大,这些情绪需要外放的渠道,所以往往边城酒肆、赌坊、青楼这些地方的生意格外繁荣。
沈诺希对酒水没什么研究,去酒楼品尝也就图个新鲜,酒足饭饱出了酒楼扭头拐进城中最大赌坊,琼莹在后面跟着根本拦不住她的步伐。
刚靠近赌坊街道就能听见里面嘈杂的声音传出,喧闹声恨不得掀翻屋顶,其中掺杂着各种语言体系,沈诺希只能隐约听懂一两种,剩下的完全无从下手。
这里赌坊中的规矩和京中不同,也少有追债一说,今日还坐在赌桌前的人明日可就不定会出现在哪里,透过吆喝下注的人群可以窥见后院有人因无力支付赌资而被拖走。
她们两人虽有锻炼过伪装可毕竟不是过刀尖舔血日子的人,坊中伙计打眼一瞅就知道他们不是久居边城,顶多算是往来行商。
这里并不安全,从沈诺希迈进店门就吸引来四面八方的目光,她的配饰太过打眼,犹如稚子抱金想不被人惦记都难。
像她们这般打扮的公子哥最是好骗,不仅荷包鼓还格外惜命,立马就有伙计上前招呼他上桌下注。
沈诺希上前跟随大众下了两把,有输有赢庄家好像并未出千,也有可能是他们这种散客机动性强不值当出千还易坏了名声。
停留不到一个时辰沈诺希几把下注收支勉强算是持平,她果断收手出了赌坊,琼莹还没来得及张嘴又被沈诺希拉着走进人群,穿过这道赌坊林立的街道下一个路口人头攒动,两侧都是过路摆摊的商旅,售卖的东西千奇百怪。
“公子,你看那罐子,怎么把还没烧制的东西都拿来卖。”琼莹贴在沈诺希耳边小声嘀咕。
“说不定这就是人家的工艺,不懂可不能乱说。”沈诺希也轻声回答她的问题,琼莹示意的小贩她也看见了,那罐子像是陶土做的灰突突毫无光泽。
两人顺着人流在街市中走走停停,偶尔驻足和商人一番斡旋后拿下心仪的商品。
路并不是笔直的一道,走着走着人群逐渐散去她俩好像无意间走到棚户区,这里的建筑不再是坚固的土夯,而是破破烂烂的布片拼凑成的帐篷。
沈诺希还未走进过这些地方就想靠近看看,结果还没迈出几步就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一帮小孩抱住大腿,他们嘴里嚷嚷着许久没有吃饭求沈诺希发发慈悲赏他们一口饭。
这群孩童有七八个,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十岁岁,身上穿的也不知衣服还是袍子勉强能蔽体。
他们看沈诺希无动于衷又换了其他话说了一遍内容,沈诺希和琼莹交换了眼神,她们刚到甘州卫还没来得及换铜板,身上带的除了大额宝钞就是银角,显然不能拿这些送给小孩。
沈诺希犹豫之际被一个路过的小哥唤住,这小哥一身打扮还算整洁,看他走路的姿态估计是从军营中出来的。
“公子若有善心去那边铺子给他们买些饼饵即可,在这儿旁的东西他们受不起。”小哥一口方言中带着别扭的官话腔,边说边抬手指了指一旁街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沈诺希隐约可以看见巷子中冒着热气的店铺,沈诺希抱拳谢过,那人摆了摆手快步离去,琼莹小跑过去买了十几份饼饵给每个小孩分了两个。
趁着分东西的功夫沈诺希拜托小孩包围拉着琼莹快步离开棚户区,这片规模不小,若是被旁人看见她们发善心,恐怕不掏干荷包是走不掉的。
等重新回到街时沈诺希这才发现刚刚被小孩围困的时候不知何时腰间禁步被摸了去,明明出门时还牢牢挂在腰间,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不翼而飞。
她俩立马转身回去寻找,可这一路哪还有什么禁步,就连刚才的孩童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子,那块玉可是玻璃种,定是刚才那人分散咱们注意后让小孩给偷走了,您还给他们买饼饵,真是不该可怜他们。”
琼莹有些懊恼,这块禁步今日是小姐第一次带出来,还没几个时辰转头就便宜了那群小贼。
“话不能这么说,那位小哥可能只是看咱们无措出言相助,玉上的纹样是名家雕刻在这里要想换成钱财必然打眼,晚上回去同大人说一声,说不定明日就找回来了。”
出门在外人设不能忘,她们刚到衣服还没置办,沈诺希今日出来穿的都是从杭城带来的衣袍,腰上挂的禁步也是刚到手没几天。
之前在杭城逛街时她一眼相中这块玉,想着做禁步大小刚好,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顺手牵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