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佑安对兵卒生活作息了如指掌,军中纪律森严,未到休息时间想要躲懒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周佑安,你戍边时也像他们一样吗,每日繁重的训练,重复的生活。”
甘州卫的大营规矩繁重,沈诺希有几次整理账目没来及返回城中,被邢文乔安排在营中过夜。
他叮嘱了许多事情,夜晚大营的巡逻会比白日更加严密,如果外出必须要携带牙牌,不然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差不多,我戍边时是郑将军管理大营,他立的规矩比杨将军更多,如果有人不遵守轻则军棍,重则丧命。
不过好在郑将军久经沙场,对将士十分重视,在他手下训练受益良多。”
周佑安来戍边时年龄还小,营中除了和他一样的宦官外少有这么年轻的士兵,大明宦官数量庞大,宫中用不到的人都被分散到各处军营。
“都说过命交情最难忘,你有这种兄弟吗?”
“我们和简安杰他们不同,就算吃住都在一起也没什么交情,被分来戍边的宦官大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进军营也不过为了讨一口饭吃。
狼多肉少,彼此都是竞争关系又何谈交情。”
沈诺希虽一直把周佑安设定为目标,但她没有过多关注与宦官,她只知道大明宦官数量远超宫中所需,所以才会有宦官戍边的情况。
“你为何要来戍边,是为了磨练自己?”话题兜兜转转又绕回周佑安身上,她了解周佑安每一步人生进程。
但发生转变时的心路历程究竟是何种模样,她并不清楚。
“这些腌臜事说来话长,厂公把我收归西厂只是为了和东厂争权,那时我不懂刀剑手无缚鸡之力,虽被厂公带在身边但西厂中没什么我能做的事情。
刚开始还有些新鲜,西厂也不缺我一口饭,但此事不能长久,我主动向厂公提议想学武艺,这样也能更好的为西厂效力。
厂公应允后我就缠着他的亲卫练武,那段时间世道不太平,西厂事务繁杂,他们也不常留在京中。
我的功夫勉强够看也能帮厂公处理一些琐事,后来机缘巧合我动了戍边的念头,周家事宜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平息,厂公也没留着我的必要,于是顺水推舟的应下。”
周佑安回答时,时刻注意沈诺希的表情,他的经历没什么有趣的地方,不过是为了自己谋求一线生机。
厂公把他从诏狱中带出来只是为了利益,他不想仰人鼻息只能靠自己一步步往上爬。
在西厂没有功夫傍身寸步难行,任何需要他们外出探查的案子都有随时丧命的风险,武学招式多是家传或者师承,他就算缠着亲卫给他们当靶子也难以偷师习得。
他功夫不好厂公也不会让他去做重要的案子,长此以往毫无出头之日。
戍边是周佑安能想到最快提升能力的地方,在战场上刀剑无眼,营中老兵为了多几个肉盾也会教他们一些防身之术。
周佑安就是靠着不要命的打法,一次次拼杀从战场上活了下来,步步晋升被厂公重新注意到。
“原来是这样,还请大人赐教。”沈诺希一边和周佑安搭话,一边悄悄观察他的破绽,趁其不备果断出手。
周佑安看她袭来抬手格挡,本不想对她出手可沈诺希的攻势越发猛烈,手中竟然拿出他赠与的匕首,只是未出鞘。
“大人一直不出手,是怕被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吗?”
打破低沉氛围的办法就是用另一件事占据他的脑海,让周佑安无暇顾及其他,只能专心应对。
贴身攻击是沈诺希最擅长的事情,在加上匕首加持,周佑安若只是一位防守很快就会被沈诺希打的节节败退。
左右周围无人切磋一二也无妨,周佑安想通后起势上前,局面很快就被扭转,沈诺希逐渐应接不暇落于下风。
“大人威武,小人甘拜下风。”沈诺希一个躲闪后快速认怂,适当活动有益于身心健康,真交上手她这一身衣裙多少有些碍事儿。
闲散的日子时间总是快速划过,既然来了甘州卫大漠风光怎能错过。
正午的太阳太过毒辣,现在又正处夏日,思虑再三沈诺希决定选个温度较低的下午出发,在大漠观星过夜。
沙漠、星辰、佳人,这几个元素组合起来想想就令人心生向往。
周佑安很快置办了大漠野营的装备,还请了向导观测大漠气温风向,一切准备就绪后一行人从别院出发驶向茫茫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