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打听到他去哪了吗?”
“说是直接进了宫,不曾在城中停留,我回来前,未听闻他出宫的消息。”
琼莹话落,沈诺希盘算着下一步,琼华明知阻止不得,却还是想再试一次。
“小姐……您,执意如此吗?”
“你今天和我去也看到了,再不动手,指不定明天就有一切都合适的公子上门相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筹谋这么久,总有这么一天。”
“小姐要去见他吗。”
“你们俩的身契在桌上那个妆闸的暗格里,如果父亲迁怒,你们速速离开,这是我的选择,不希望旁人替我承担因果。”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守规矩活了几十年,也该她掀翻桌子,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小姐,我们怎么能算作旁人。”琼莹不赞同沈诺希的话,她们和小姐早就不分彼此,就算要打也该她们先受着。
“这事只和我,周佑安,家族,乃至皇帝有关,自己做的孽,自己的选择,雷霆雨露都该我受着。
你帮我注意点周佑安的动向,只要他出宫,就给他送信,找个地方,我要见他,现在关注我的人太多,不方便去他府上。”
“小姐。”琼莹还想再说些什么,只看沈诺希摆了摆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多说无益,我累了,你们也该休息了。”她想做得事情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成不成。
周佑安进宫的时间很久,足足待了三天,和他一同进宫的还有乌颖卓和陆篱乐,他们二人年岁到了,这次出使也有贡献。
周佑安从不介意给自己欣赏的人当梯子,他只拿走他应得的便好。
没人知道他在宫中和皇帝说了什么,他们两人议事时,门外只有景岱的贴身公公把守。
琼莹的信很快送到,周佑安和她约定在城外一出道观中相见,是座名不见经传据说求姻缘很灵的地方。
王云仪正忙着合算那些看入眼的公子与沈诺希的八字,她的出行没受到阻拦。
车马停在山下,为表示虔诚大多都是徒步上山,马车走小路从后山抵达道观。
说来沈诺希要做的事情还真与姻缘相关,是以每位神仙她都认真拜过,中午还同善信们一起用了斋饭。
午后才缓步走向后山,这地方香火不断,只是嫌少有大家以家族名义供奉,所以往来的大多是平民百姓。
“小姐安康。”
远远的就瞅见一人站在小路旁,沈诺希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慢慢走近,周佑安一边说着一边行礼,规矩的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范本。
“怎么待了这么久?”沈诺希没有停下,继续向前走着,当初盖着她印章由周佑安书写的奏本一封封送往宫中。
她以为上次入宫景岱会问她缘由,可景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字不提。
现在周佑安也回来了,演员到齐,一场戏的眼看就要进入高潮。
“邦交事宜繁琐,讲了许多,也问了许多。”周佑安跟在她身后几步,目光流转与她的背影后停留在她的脚下。
“没有提到我吗,景岱不是粗心的人。”又或者说,景岱不是会放任未知隐患存在的人。
锦衣卫和西厂,沈仲和周佑安,两人分立两端时不足为惧,可一旦两人都存在与京城,那就不好说了。
“提到了,陛下请您进宫的旨意,估摸这两天就会送到府上。”
皇帝怎么可能不问,原本应在山清水秀之地游山玩水的姨母,突然出现在甘州,她的印信出现在参赞军务的奏本上。
这事太过离奇,皇帝不问沈诺希只是怕自己没搞清楚状况,一下太过刻薄唐突了姨母。
可,周佑安算什么东西,他一入宫就在皇帝眼皮底下跪足了两个时辰,眼神不时落在他身上,每道目光都含了杀意。
“你没说实话?不然你估计出不来那座宫门。”沈诺希对景岱的性格还是有一定把握,周佑安若实话实说,乱葬岗估计都扒不全他的尸体。
“一半一半,孰是孰非,皆听小姐安排。”印信明晃晃盖在奏本上,不承认是不可能的。
只是为何而去,又为何盖上,其中操作尚有余地,他若说不知沈诺身份太过可笑。
“那我可得快点回去了,这样就算摊牌父亲想处决我,也得等我活着从宫中出来才行。”
沈诺希轻笑一声,这下好了,大家一起,要么她如愿,要么她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