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林茜抹了抹汗,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群,冲那个男生说道“出去说。”
说完也不等那男生作何反应便走了出去,那男生忍着火气跟在她身后。两人走后,整个训练室像是炸开了锅,各种猜想像是编小说一样从嘴巴里冒了出来。
“那是她哥还是她弟啊?”卢怡梁用胳膊戳了戳吴慧莹问道。
吴慧莹白了她一眼“听了一圈就你最离谱,他俩长得哪里像了?那男的是钱林茜的追求者,也是我们学校的,都追了好几个月了。”
卢怡梁睁大了眼睛“这么个大八卦你不早跟我说,钱林茜不是对这种不感兴趣么,怎么他俩看上去关系挺亲密的。”
“他俩又没在一起怎么能算八卦,舞蹈疯子自然对他不感兴趣,但是那男的可喜欢她了,一直死缠烂打,好像还是个富二代,市里那个联竞赛传闻就是他爸赞助的。”吴慧莹这样说道。
“那男的叫蒋昊,还是这次篮球队的队长呢,我猜他这队长多少也有点水分,我看着李近墨明明打得比他好多了!”吴慧莹又补充道。
竟然还有这么一出戏,联竞赛莫不是去年崔子白去参加的那个,看来那个蒋昊多少有点厉害。
自从上次这么一闹过后,蒋昊就再没来过训练室了,钱林茜丝毫没有受什么影响,还是一如往常地训练着。
幸亏卢怡梁有崔子白帮着辅导功课,在期末考试前几周天天拉着崔子白赶进度,这才顺利通过本学期的考试。
暑假两月崔子白作为优秀学生代表要去北都的一所学校进行学习交流,刚放暑假崔子白就要赶忙收拾行李出发,北都实在太远,崔子白一人前往卢豪强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在得知卢安还在北都时,他便立马联系了请卢安帮着照顾。
从大市机场出发要飞两个半小时到达北都,第一次乘飞机的崔子白只是觉得神奇,机翼划过层层云端,向下望去一座城市被浓成了一个小点,云端的那头是夕阳坠下的光景,一道橙红色的光将这天与机下的云分隔开来,慢慢将那些云染成粉红。
下了飞机卢安早已在外等候多时,本来北都的学校是提供住宿的,是与其他地区的八个同学同住一间房,但正巧卢安在这租的房子离那学校很近,崔子白便取消了住宿的请求。
卢安驾着车开过满是车流的高架,崔子白原以为大市已算是他见过繁华的都市了,但当他来到北都的时候,他完全陷入了这座城,多得数不清的高楼,从未见过的奇异建筑,可以变换的电子灯光屏幕,他靠在车窗上,将这座城的夜景全数装进眼里,任凭热风吹散他的头发。
卢安过年时想的计划最多也只在北都待两个月,但事情迟迟谈不下来,他索性用自己的积蓄租了房子和车子,打算在这待得久些,一边与前辈商谈一边寻觅其他的合伙人,北都有好几个大型的演艺厅和剧院演出频繁,这段时间他偶尔会去观摩学习。
卢安住的房子比想象中要大,有一间卧室一间书房,走近房间崔子白就看见客厅处堆满了写满文字的稿纸,杂乱地散在沙发各处。卢安解释说这是艺术创作,越乱说明灵感越多,崔子白不懂这个自然也不会多深究,书房倒是被卢安收拾得很整齐,虽然只简单摆放着一张小床和一处木制小书桌,但对崔子白来说这些就已经很满足了。
北都的教育资源也是较优,二周里,校里的老师带他们参观了北都的几所名校,班主任在之前就曾跟崔子白说过让他多留意北都的大学,那里有很多优秀的专业可供选择,但其实崔子白心中早已定下了目标。
王卯那时候说的话他每天都会反复回想,虽然自陆丰进去后他短暂地过了一段安逸日子,但这种幸福的日子让他感到不真实,这种感觉来源于他的弱小与不自信,他也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即使自己逃出了被欺凌的囚笼,但笼子里仍有数以万计的孩子在世界的各处角落,独自面对黑暗。
未来的某一天也许他可以鼓起勇气撬开那些囚笼,就像那时李近墨救他那样。
篮球赛的决赛将于第二日打响,崔子白还记挂着上次李近墨的身体情况,即使李近墨多次强调他没有任何问题,但崔子白始终放心不下,那段时间他也有去李近墨家中找过他,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房门紧闭的状态,就连窗纱也被拉得严丝合缝。
晚上八点的室内篮球场仍是灯火通明,球队正在为决赛进行最后的冲刺训练,崔子白从学校出来打了车来到李近墨给的地址,这个场馆很大分了好几个厅,崔子白站在大厅口迷茫地看着头顶的指示牌,他不好打电话给李近墨,怕耽误他训练,只能靠自己的感觉找。
兜了几圈后,他终于瞧见在转角口有一抹穿着红色球衣的身影,只见那人正背对着他冲电话那头说着什么。
“出来就好,这几天就在那呆着别乱走动,等我们从北都回来再说....”崔子白盯着那背影总觉得有种熟悉感,他或许在哪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崔子白总算在休息室内找到了李近墨,他提前结束了训练正靠在椅子上休息,崔子白没有吵醒他,而是默默抽了几张纸巾,轻轻帮他擦去头上的汗,他的气色并没有比上次好多少,脸颊和嘴唇都不知道哪个更加白,他的表情不太好,眼上的睫毛在不停颤抖着,像是做了不好的梦,他突然被吓醒过来,看到眼前站着帮他擦汗的崔子白双眼立马红了起来,展开双臂抱住了崔子白的腰,带着哭腔轻声道“子白,我梦到你死了,你把我一个人抛下了,从山崖跳了下去,那个梦好真实,好怕醒不过来就变成真的.....”
崔子白一时无措愣在了原地,他伸出一手机械化地轻抚着他的背,缓慢开口道“别怕,我会成为那个叫醒你的人,梦里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不会成真的。”
两人一时无话,整个休息室只听见那微微抽泣声,崔子白将头瞥向一边,强装淡定,只有那双红透的耳朵和疯狂跳动的心脏,此时正暴露着他的全部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