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崔子白去了一趟警局,前段时间他去过一次,但是正巧赶上王卯出差,吴笠威又被派到别处去,询问一事迟迟拖着。根据王卯所说,他似乎对万辉昂被放一事不知情,肯定的是陆丰还是关着的,让他放心。
话是这么说,可转念一想,崔子白跟万辉昂说到底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至于他一被放出来就要追着他妹妹杀,要是真想报复大可以直接来找他,为什么要拐弯抹角绕一个大圈子,反而最后还丢了性命。
市南的那块地拆得很快,工期比同一批拆得还要赶,二月中旬在前面被推掉的地皮上,已经开始造新的商厦了,负责这项工程的叫信晨有限公司,董事姓蒋,在联竞赛的奖杯底上也刻着这个公司的名字。
这天钱林茜像往常一样要去舞蹈室训练,在训练室楼下她看到了崔子白,她很清楚他在这的用意,但钱林茜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匆匆从他身边走过。
“我有话要问你。”崔子白喊住了她。
“没空。”钱林茜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她逃避着快速上楼。
三小时后钱林茜在楼下又看到了崔子白,还是站在刚才的位置,她没想到他竟然在这站了三小时。
钱林茜拽着背包袋子走到他面前“什么事?”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关于卢怡梁。”
钱林茜笑了一下别过脸“我能知道什么,我跟她只是普通同学。”
钱林茜接着又说“人死不能复生,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再纠结这么多,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说完便阔步向前走。
“你是不是认识李近墨?”
“不认识。”钱林茜回答地很干脆。
崔子白盯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在殡仪馆时她明明是知道点什么才说了那些话,她看李近墨的眼神明明也是看向相识人才有的。
“你想知道什么?”吴慧莹站在楼梯间看着崔子白道。
卢怡梁也不是什么话都跟崔子白讲,崔子白对她朋友的那些事也只是知晓一部分,就比如说吴慧莹曾暗恋过李近墨这事他是不知道的。
“那日我总觉得奇怪,卢怡梁和我逛得好好的,突然却说看见熟人匆忙走掉了,连跟我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也许你想得没错,这不是寻仇那么简单。”吴慧莹也觉得蹊跷,可是他们再也找不出任何证据证明其他,一切都貌似很合理。
“你为什么看到李近墨在就跑掉了?”崔子白的问话让她有些无措,这一幕竟然让崔子白看了去。
“你和李近墨是什么关系?”她反问。
“他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曾经救过我两次。”
吴慧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还能为什么,就是表白失败觉得丢脸,你没经历过是不懂的。”吴慧莹说道。
转念一想又说“你是不是也有喜欢的人?”
崔子白一听立马停下了脚步,双手疯狂摆动着。
吴慧莹一看他这样子,心中早已了然“就像钱林茜说的,既然已经过去就别钻牛角尖,即使有疑点,即使凶手不是那人又能怎么样?你再去收集证据去抓他们?能寻到一个背锅的又能完美避开一切,对方肯定来头不小,别最后引火上身,卢怡梁也肯定不希望你这样,还有一年我们就要高考了,凡是要以学业为重,钱林茜不说也有她的道理,她现在艺考当前,管不了其他的事。”
吴慧莹这一番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就算找到了真正的凶手又能怎样,就他这样的性格别把自己搭进去就已经万事大吉。
“对了,那个蒋昊不是好人,上次在北都医院里我看见他也在病房跟李近墨说些什么。”
“是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穿蓝色格子T恤的人吗?长得还蛮凶的。”吴慧莹想了许久点点头。
原来那人就是蒋昊,崔子白之前就有猜测过那人的身份,李近墨没有在他面前提过此人,他其他的朋友多少都有提过,独是他不曾提及,想来也只是在同一个篮球队的交情而已,他下次碰见李近墨也得提醒他几句才是。
大市每年春秋两季都有一段时间总连着下雨,这雨下法还很奇怪,早晨制造一团子乌云来,到中午先从小雨开始下,慢慢到下午一两点的功夫开始倒雨,雨势大得要把大市三区淹掉一般,从四点雨开始止住,天上的乌云逐一散去,太阳眼瞧着从西边现出来了,每到四点已过这天气好像到了个分水岭,便不再下一滴雨珠,夕阳落下的那片天变得粉红,淡淡的,夹杂着一点橙色的颜料,肉眼看美得像是仙人绘上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