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僵硬朝着门口走去,那样子像是要去凶险的战场。
“秋池哥哥,其他人是无辜的,下元节不宜杀生”钟未期眼疾手快将要开门的人拦住抱在怀里,手一下下拍楚秋池的背试图让他看开点。
但显然这办法不太奏效。
“放手”楚秋池挣了几下,但宿醉之后力气根本敌不过钟未期。
“不放,除非你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
钟未期耍的一手无赖,又加重了力道防止楚秋池耍诈。
眼看自己不说清楚要去做什么今天肯定出不了这个门,楚秋池深吸口气,刻意压低声音说“找左漓帮忙把你昨晚的记忆弄掉”
他说话时声音很小,听着模模糊糊的,也得亏钟未期耳力异于常人,不然还真听不出来楚秋池说的是什么。
话落,屋子里诡异地安静了一会儿。
楚秋池能感受到钟未期其实是想笑的,但迫于自己在场,死死忍着不敢笑出声,他抬眼看见钟未期紧绷的嘴角,自己先忍不住偏头破了功。
“行了,感受到你的努力了”楚秋池抬起胳膊,两手伸过去扯起钟未期的嘴角“想笑就笑”
“再不出去,他们就该饿死了”考虑到另外五个人还在等他们出去用午膳,钟未期一手揽住楚秋池的腰一手开门,朝段戏生住的房屋走去。
楚秋池很少去正厅用餐,楚元铭和孙帘影基本上也都是在他们的屋子里吃。大多数时候,楚秋池都在秋院吃饭,但由于他不喜欢屋子里有饭菜的味道,所以特意在秋院另一个没人住的屋子里摆了个圆桌。
后面这个屋子被段戏生住着,楚秋池也问过需不需要把圆桌弄走,段戏生却觉得不用。
最后圆桌还是留下了,他们几个人也时常聚在那里用膳。
两人进去的时候,段戏生刚给宋青壁剥了个橘子,一旁的范如晔还幽怨地盯着那个橘子。
可惜宋青壁神经大条,压根没发现有股杀气。
楚秋池带着人坐到剩下的两个空位,问了几句段戏生辅佐范如晔的情况就安静吃饭了。
本该是很平常的午膳,可惜出了点小意外。
楚秋池扫了眼被一只幼猫吓得恨不能扒上房梁的云山,跟钟未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顷刻间,整个屋子都传出一阵笑声,就连平常总是看起来心事重重的范如晔都勾唇笑了笑。
考虑到云山不能住在房梁上的情况,江泱将幼猫抱出了门,招手叫了个小婢女让她将幼猫带到太傅府后院的猫房里。
“估计是孙伯母养的小猫跑出来了”钟未期捏了捏楚秋池的手,说话时还没压住笑意。
孙帘影喜欢小动物,楚元铭一次给自家夫人庆生,送的生辰礼就是后院的猫房。说是猫房,其实更像是一个大院子,里面有不少猫,几年过去,那些猫一个比一个胖。
那只幼猫是几日前才被孙夫人捡回来的,估计是到了陌生环境害怕,所以就偷跑了出来。
云山好歹在外界有点名气,在有别人看见的情况下被吓成这样,多少觉得有点丢面,耳朵都因为害臊变得很红。
值得庆幸的是屋子里几个人都不是有恶趣味的人,钟未期也被楚秋池及时捂嘴说不出什么。
看见自家公子捂钟小将军嘴的样子,云山差点感动得哭出来。
楚秋池没管云山的自我感动,一只手捂嘴一只手夹菜吃饭,发现一点钟未期不老实的苗头就抬脚踹,动作之熟练让人瞠目结舌。
他也没捂太久,想着钟未期还得吃饭,便及时放开,但还是嘱咐了句“不准逗人,安静吃饭”
钟小将军很乖巧,眉眼含笑答应后低头扒饭。
*
几日后。
咚的一声巨响,楚秋池从床榻坐起来,看了眼被踹到地上的钟未期冷冷道“下次朝会再拽着我赖床,就滚回将军府”
说完后就下床穿衣,又顺手把钟未期的朝服扔过去,直接盖住了钟未期整张脸。
两人出门时,门外已经备好了马车。
楚秋池将耍无赖想跟自己同乘的人赶到将军府的马车上,剜了他一眼警告别乱来便上车离开。
往常朝会基本都不会有什么大事,结束得也快,但今天是个例外。
楚秋池低头听着官员向圣上汇报玄城的情况,眉头控制不住的皱起。
“倭寇来犯,玄城岌岌可危,臣恳请陛下派兵退敌——”
后面的话楚秋池再没有心思听,他知道玄城不太平,但绝不可能会沦落到被倭寇欺辱到这种地步。
玄城易守难攻,就算有敌军大多数时候都能应对,他前几日也收到过潜伏在玄城的手下的线报,那些来犯的倭寇数量绝不可能短短几日就占到上风。
这件事的背后没有皇帝的手笔,楚秋池绝不信。
若是他没想错,这次出兵,钟家绝对会是出头鸟,或者说,这本就是为了钟家所设计的局。
一个由皇帝下旨,不得不入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