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君上》
2024.03.08
文/冷布丁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衣卫指挥使之子谢珩,自任镇抚司佥事以来,居功显赫,朕甚感欣慰,当今御史长女叶清婉温良敦厚,与谢爱卿郎才女貌,朕特此赐婚,以成佳人之美,择日完婚,钦此。
叶怀谦在地上跪着迟迟不肯接旨,直到被公公提醒:“叶大人,快接旨啊。”
他“啊”了一声,双手接过:“臣谢主隆恩。”
叶家上下无一不为此觉得可喜可贺,论家世背景,谢家也有头有脸的门面,而谢文忠和谢珩父子二人更是得皇上器重,可谓是门当户对。
叶夫人险些站立不住,幸得丫鬟搀扶。
他将人拉回房内,掩上门。这才将那日他与谢文忠的谈话交待出来。
“什么?你要让清婉嫁给谢文忠的儿子谢珩?”
随着屋内一位妇人的惊叹声,她手中的丝帕掉落在地:“老爷,你清楚镇抚司是什么地方,也知道锦衣卫都是什么人,若真将清婉嫁于他,那女儿不就……”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得已这般做。”叶怀谦脸上被岁月洗礼的皱纹显而易见,“朝中两股势力显而易见,我不愿与奸臣为伍,今日得罪宋昭,如今只能与谢文忠联谋!”
“……”
—
永乐十九年。
朱棣治理有序,实施削藩政策,加强中央集权,设置内阁和六部。
为加强对朝中的控制,恢复锦衣卫,新设东厂,给宦官参政留下隐患。
其中,东厂及锦衣卫最得明文帝信任,东厂多为宦官,长期在皇上左右耳濡目染深得信任,如同皇上右臂,而锦衣卫的能力丝毫不输东厂,协领三法司共办案,如同皇上左臂。
锦衣卫与东厂对立,是朝中的两大鳌头。
三日前,金銮殿内。
众臣大气不敢呼一声。骤然间,年迈沧桑的声音响彻在殿内。
“皇上万万不可!”叶怀谦双漆跪地,手中的笏板僵持着立在半空。
朝中大臣未敢发言,众人皆在心中捏着把汗。
就在方才,东厂厂督宋昭以缺乏人手为由向皇上讨要人,殿内寂静,此言一出,谁人都不敢参言,静候皇上定夺。
皇上听闻此人反对,心中不恼不怒,“叶爱卿有何见解?”
叶怀谦直言不讳:“漠北鞑靼部缕缕侵犯我大明国土,皇上理应广招能人将士扩充我大明军队,如此才能捍卫强敌啊,而非继续往东厂拨派人手,这样岂非浪费国力。”
虽说此言不错,外来强敌攻犯,保卫家国当第一要事,可现下局势并非如此。
如今最得意的两股势力莫过于东厂和锦衣卫,现下无人敢提反见,想来多数已被人收买,可叶怀谦刚正不阿,偏偏瞧不起这两者。
局面僵持中,朝中有人发言:“东厂和锦衣卫皆听命于皇上,眼下东厂人手不足如何为皇上效力,家事尚未得当,如何对外敌呢?”
叶怀谦还未转头,听闻声音便知晓是何人。
这股子魅惑劲是他听了都深感恶心,这便是东厂的头子宋昭。
宋昭瞧之不过三十有余,他欺上媚下的本事是任何人比不来的,坐得上厂督头子也是他的本事。
朝中大臣皆知,东厂位高权重,宋昭老奸巨猾,笼络朝中重臣,可与锦衣卫指挥使谢文忠乃是仇敌,朝中势力分为两股,宋昭和谢文忠各领一路。
宋昭身着银白进贡珍有绸缎的官服,金丝线绣着恶视狂傲金纹蟒,他腰间系着纹锦带,可身材瞧上去却比不上锦衣卫。
叶怀谦并非能言善辩,几句话下来就被宋昭堵得寸言难发。
皇上凌驾于群臣之上,许久未发言,他此刻头疼的厉害,听不进他们的进言,看出些许端倪,而后皱着眉:“宋爱卿,叶爱卿所言有理,既是东厂人数不足,日后可与锦衣卫携同效力,更何况宋爱卿多谋善断,朕还是相信爱卿的,此事也莫要再提了。”
宋昭欲要说什么,看到皇上的状态不佳,便顺此话而言:“是,皇上圣明。”
皇上浓眉紧皱,神色倦怠:“对于叶爱卿方才所言鞑靼部来犯一事,众位爱卿可还有何要说的吗?”
阿鲁台几次来攻,他们已是旧敌。
群臣无人发言,似乎都还沉浸在刚才叶怀谦反对宋昭的言语中,朝中气氛暗沉,各揣心思。
谢文忠站出来:“皇上,臣有事启奏。”
“谢爱卿请讲。”
此刻的气氛因为谢文忠的站出而扭转,宋昭的视线略带阴鸷,表情极为不满。
他觉察到宋昭的虎视眈眈,仍旧无视:“驻守北部的徐明将军来信,阿鲁台几次来犯我大明,近两年似乎又蠢蠢欲动,皇上曾亲征开战攻打漠北,可眼下皇上应当保重龙体才最为要紧。”
大明与漠北的战争并非一两日,明文帝颇感头疼:“阿鲁台屡败屡战,纠缠不休,朕近日身感不适,他若来犯,众爱卿可有推荐人选。”
此话无人参言。
明文帝被搅得心情烦闷,近日他得了风寒,现下头疼欲裂,实在听不下去:“朕也乏了,若有举荐之选便奏书言明,无他事启奏的话,便退朝吧。”
……
早朝时宋昭对他那睥睨一笑,叶怀谦惴惴不安着,回府后,他颇有担惊,他早知宋昭为人,可那时却仍旧直言相劝,叶怀谦虽忌惮宋昭,却不悔今日所言。
谢文忠有了新的应策,他差人给御史叶怀谦递了封邀请函,特意邀请叶怀谦来府上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