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顿了一下,解释道:"我是跟着翻雪过来的。殿下还未就寝,可是被惊扰了?我这就把它带回去。"
话音未落,翻雪一见门开,便要往楚瑄房里钻。
楚瑄便将门扉又推开几分,温声道:"先进来吧。"
翻雪一进屋便趴到楚瑄的床尾,毛茸茸的大尾巴圈住身子,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眯起眼睛,俨然一副要在此安营扎寨的架势。
沈鹤见状:"它在这儿晚上怕是要扰了殿下休息,不如我把它放到院子外去吧。"
楚瑄唇角微扬:"不妨事。许是贪凉罢了。既寻着了称心处,它自会安分。"
沈鹤才察觉这屋内确实比别处清凉。目光扫过与寻常无二的陈设,最后落在楚瑄身上——凉意竟是源自眼前之人。
沈鹤突然抬手抚上他面颊,楚瑄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惊。
"莫不是寒症又发作了?"
楚瑄只觉被她触碰到的肌肤莫名发烫,“没有,你多虑了......”他往后退了退,却又被她握住手腕。
"脉象平稳,只是殿□□温过低。"沈鹤皱眉,指腹仍搭在他腕间,似乎还想再确认一遍。
"我身子素来如此,你知道的,不必担忧。"楚瑄低声说,嗓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既如此,那殿下该早些休息。"沈鹤不由分说推他躺下,掌心触及的肌肤沁凉。
难怪翻雪总爱黏着他,这般神奇体质在炎炎夏日简直犹如一块活生生的消暑美玉。
她动作干脆利落,直接将他摁进床榻,又倾身越过他去扯被子。然而起身时,却忽然一顿。
"嘶,等一下......"
"你......"楚瑄也是一僵,两人距离极近,甚至能感受到她发丝拂过颈侧的微痒。
"殿下,头发好像缠住了。"
沈鹤尴尬地发现自己的发丝勾在了他衣领的扣子上。黑暗中看不真切,她上手胡乱摸索一番,却反而越缠越紧。
楚瑄呼吸微滞,"......你先别动,我来吧。"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小心翼翼地挑开发丝,生怕扯疼她。最终不得不解开领口两颗盘扣,才终于成功分开。
沈鹤讪讪起身,却忽然诧异道:"殿下,你的脸怎么突然这么红?"借着微弱的月光,清晰地看见他面颊泛起异样的潮红。
"什么......"楚瑄一怔,下意识偏过头,"没有吧,你看错了。"
"真的。"沈鹤笃定道。尽管屋内昏暗,但两人距离太近,他本就肤色白皙,此刻那抹绯红更是明显,像是发热一般。
"是不是因为从京城到山脚,气候骤变,染了风寒?"
"不是......"
"那是不是路上颠簸,翻雪吵闹......"
"都不是,别乱猜了。"楚瑄忽然按住她的手,指尖微烫。黑暗中他的眼睛明亮,直直望进她眼底。半晌,忽然说了一句:"是因为你,阿鹤。"
沈鹤忽然意识到此刻两人皆只着单薄里衣,近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她移开目光,却不自觉顺着他泛红的颈线下滑,落在他微敞的衣襟上——
截锁骨线条分明,肌肤在月色下莹润如玉。
心猿意马,沈鹤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
两人的手叠在一起,在黑暗中凝固成一道微妙的剪影,谁也没有先松开。
直到床尾的翻雪翻了个身,发出一声懒洋洋的猫叫,才惊破一室旖旎。沈鹤如梦初醒抽手起身。
"那个......既然殿下无恙,我便先回去了。"她语速飞快,转身就要离开,手却仍被握着不放。
回过头,楚瑄半撑着身子在床榻上,月光为他俊美脸廓镀上一层银辉。他仰首望她,喉结微动:"阿鹤,别走了。"
沈鹤一怔,张了张口:"为何?"
楚瑄长睫轻垂,在眼下投落一片阴影,半晌才道:".......这屋子僻静了,又坐落于深山,夜里我一个人会不安。"
这话实在牵强——她的卧房不过数步之遥。
翻雪适时又"喵呜"两声,似乎看出她要走,跃过来叼住她的袖口。
楚瑄眼底漾开涟漪:"你看,它也不愿你走。"他声音忽然放软,"白日里它在你怀中睡得那样香,你若走了,怕是要叫上一夜,我也不能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