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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成绩和分班信息在周三放学后才收到,黎宿这次分到了一班,没刻意控分是因为黎也。
黎宿给黎也多次收摊,在小学部也算是出了名了,低年级的小同学们都知道在黎也口中听说她是很厉害的状元,但知道她在高一最差的班级里后,说黎也说谎,姐姐要是状元的话怎么会在差班。
黎也也不懂,还问过,黎宿回答是:“因为优班竞争太烈了,能分到手上的资源很少,在这种情况下,姐姐待在尾班里,能争取到比别人更多的资源。”
黎也眨着大眼睛:“可是好资源不都是集中涌向在优班吗?”
“一向是。”黎宿说,“但我们现在这个学校不是,还记得世德的校规是什么?”
黎也望了眼桌面上的要罚抄学生手册封面,说:“公正如水,无偏无倚,滋养万物而不争。”
“那黎也懂姐姐是什么意思了吗?”
“懂了!我们学校的资源会公平分配给每一个班级,这就是那个,所谓的雨露均沾!一视同仁!秉公处理!一碗水端平!”一连说完好几个词语后,黎也眼睛亮晶晶地待夸,黎宿笑,摸了摸她的脑袋:“黎也很棒。”
当晚各年级选课系统开放,黎宿将慕之和帮她选的每周一节钢琴、大提琴兴趣课取消,改为物理和化学创新实验课,其他学科课程不变。
黎宿在高中之前就是个十级钢琴手了,是姥姥言传身教出来的。许是解家女辈身上都带有这么一个艺术基因,黎宿更是个有天赋的,东西上手就能见了个形儿。小时候黎宿就是借着想学钢琴拉近与姥姥的关系。
姥姥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对她上心的,说她心容易静得下来,做事又专一,也可能是年纪还小的原因,没那么多杂念。
姥姥想培养她成为解家下一代可以应付大场面的女辈发言人,可一切的转变是慕之和的苦苦哀求,让姥姥不得不把黎宿还回去,改成专心培养幺孙黎也。
如若没有公务或特殊情况,姥姥姥爷每年会在固定节假日回国,春节,中秋节,国庆节,还有一次短暂的清明祭祖。在那件事没发生以前,姥姥回国,都会派人到淮京接黎宿过去住上一段时间。
黎宿考过钢琴十级,拿到证书时,有打过电话告知给远在美国的姥姥知道,想获得姥姥的认可,可姥姥对她说的是:“十一,你应当清楚,你的价值不需要得到任何一个人的认可,那只会影响你。”
黎宿把这句话牢牢地铭记在心里。
周四早上上课前就要收拾东西去往新班。
此次期中考试,学生们都有提前准备迎接应付,真实水平也在这一场考试里原形毕露。
除了前五十名学生的总成绩会登上公告栏红榜和校园APP上,其他学生的成绩不会被公布出来,很好的保护了学生们的隐私。
黎宿这次期中考试在年级里排名前十,第一名是詹长庭,紧接着是瞿祈和谷枝。
他们都被分到了一班。
从十二班到一班的距离有些远,个人储物柜里的东西都装进了收纳箱里。
瞿祈从学生会那找来了一辆推车,把黎宿和谷枝还有自己的收纳箱搬上去,箱子上面放了两沓书。
相处了一段时间,对彼此的感情说不上有多浓,但还是起了些分离的情绪,感性的几个女生控制不住地留了泪,在嘈杂的教室里拥抱完就逃走了,男生们稍显迟钝,这一刻没有多大感觉,大大咧咧地说:“不就走几步的事儿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
“女生之间的友情你们不懂。”
“好好好,我们都男生太糙,不懂你们女生之间的感情来之不易,细腻如沙,这样,我们给你们鼓掌。”
稀拉的掌声里夹着欢笑声,在教室外等着的学生往里看,黎宿和谷枝各抱着一摞书从教室后门走出去,瞿祈跟在她们身后,边悠悠地推着车,边和几个去新班的男同学聊天。
乘坐电梯下到二楼。
‘叮’地一声,到达楼层,电梯门朝两旁缓缓打开。
门外的詹长庭出现在视线范围内,他跟一个老师在说话间隙,听到声响别过头往这儿看,与黎宿轻淡对上一眼又移开,笑着跟老师说了句什么,便抬步走了过来。
最前面的瞿祈先推车出去,谷枝、黎宿随后。
詹长庭跟瞿祈碰了碰拳,瞿祈清朗一笑,略带调侃地说了句:“专门来接我们啊?”
“要还是不要?”詹长庭声音散漫,笑里带有少年气。
“当然要,不能辜负了你的良苦用心。”
詹长庭嘴角勾了勾,随性又散漫,他拿走一旁谷枝手上的书,谷枝清快地跟他说了声‘谢谢’,他点头,看向黎宿,眼神往下指了下,示意她把手上的书放上去。
黎宿手上的书不算多,刚想开口说‘不用’,触及到詹长庭没什么耐性的眼神变化时,改了注意,往前半步,把书放到了谷枝书上。
“谢谢。”她说。
冬阳悠长,空气里干凉无风,伴着廊道嬉闹的气氛往教室走去,这一段路程里,黎宿简单地从谷枝口中了解到,谷枝、瞿祈、詹长庭还有学生会那几个端的住的高一级成员,都是从世家出来的,打小就被着家里长辈牵到一个圈子里,关系亲近,情谊笃厚。
谷枝还忍不住偷偷告诉黎宿:“其实,我也喜欢詹长庭,就是那种喜欢。”
黎宿没什么反应,她早就猜到了。她作为旁观者,看得到任何一个细枝末节,都太明显了。
“你早就发现了对不对?”谷枝小声问黎宿。
“嗯。”
黎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走在前方的詹长庭,点头。
谷枝在进教室区的拐角处,轻柔地拉黎宿停下步,与前面那两人拉开很长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