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给她暖床,但沈诀这人比她还怕冷。
只是啊,人情冷暖自在人心,禾清月的心都不在他身上,他才是真觉得冷。
她三天两头的往外面跑,书都被她搁置了,连洛洛都是沈诀在照看。
沈诀先前还怕一只猫分得禾清月太多注意,现在好了,猫也不受宠了跟他一起被扔在书房。
“禾清月。”指节扣击书桌的声响不大,但还是把经过的禾清月吓了一跳。
沈诀抬眼望她,她对视一眼,心虚的撇过脸。
沈诀柔声道:“过来。”
她犹豫着,但被人抓包,她也只能乖乖走过去了。
实在不是她有意要冷落一人一猫,是因为外面确有重要的事要做。
“出府去青楼?”
禾清月摸了两下猫,回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嘛。”
禾清月跟沈诀摊牌说她有好姐妹在青楼,问他无聊的话能不能去那找她玩。
刚开始他是不同意的,毕竟因为青楼的事跟人吵过架。
但烛风因为上次掺和两人的事对禾清月有愧疚,便毛遂自荐说会保护王妃。沈诀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同意了,但也说了晚上危险,只准白日去。
现下想来他就不该同意,可要是反悔,又要被人讲他不守信用。
沈诀握了握她的手,嘱咐道:“多穿件衣裳,外面冷。”
禾清月扬起一个明媚的笑来,回道:“好。”
因为去的太过于频繁,青楼的老板娘直接给禾清月留了一个位子。
今日这位子坐了旁人,她走近看,是霍百龄,那便不奇怪了。
“百龄哥哥,你也来了。”
霍百龄点点头,目光直视着台上,禾清月拖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吃着糕点,等着今日的表演开场。
有人敲响铜锣,引的在场的人都往台上瞧。
那人喊道:“今日由叶子姑娘来跳开场舞,各位看官可不要吝啬手中的银元。”
铜锣最后落下一击,表演开始了。
一群舞姬信步而来,衣着华服,身姿婀娜。为首的那人长相更为艳丽,着一件红色的裙,乌发用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上好的衣服料子随行动微动,宛如油纸伞遮挡雨幕。面上有一分媚态,但多是清丽自然,观之亲切,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刚出场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舞姿更是上乘,那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极具观赏性,让人看了无不拍手叫好。
霍百龄目光炯炯,神色专注,台上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向他这边望过来,噙起一抹笑来。
台下突然哄闹起来,向霍百龄这边看过来。
他们纷纷抬头望向楼上,其中一人喊道:“楼上那人是谁?竟能让叶子姑娘为之一笑。”
另一位拿扇子的客人说道:“那可是千金难买的,我花了那么多钱也没见过叶子姑娘对我笑。”
“那人是什么身份?”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扯着他问。
正当他们哄闹之际,舞曲也结束了,但现下他们更关注的是叶子姑娘对着笑的人是谁。
拿扇子那人抬头喊道:“楼上的那人敢不敢下来!”
看收不住场了,禾清月慌忙起身撑在围栏上,面向下面的人打圆场,“叶子姑娘是我的好姐姐,各位看官没必要拿我一个女子当仇敌吧。”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问道:“你是谁啊?”
禾清月强装镇定,刚要回答,但被她身后的人抢过话来,“是我夫人。”
禾清月伸手扯他衣袖,“别瞎说啊霍百龄。”回头沈诀又发疯,遭罪的是我。
他附身贴在她耳边,悄声说:“你百龄哥哥早走了。”
禾清月回头,看到的是沈诀,又看向他身后的座椅,霍百龄早没了踪影。
沈诀起身,扫视了一遍楼下的人,最终定在那个中年男子身上,说道:“各位难道要在此为难我夫人吗?”
那人认出沈诀,连忙摆手说:“不敢不敢,原来是四王妃,是我眼拙没看出,实在抱歉,对不住啊对不住。”他开始帮着驱散人群,又回首向禾清月道歉。
禾清月只想赶快结束这场闹剧,受了那人的道歉,随即拉着沈诀回了座位。
“你来干嘛?”
他解下狐裘放到桌子上,说:“烛风跟我说霍百龄也在,我怕我夫人被人撬走,就赶过来了。”
禾清月拧着眉,“你有完没完?我跟你解释过了。”
未等禾清月再次开口他便复述道:“霍百龄跟你是青梅竹马,乔心竹也是,且他们二人心意相通,你和他只是兄妹关系,让我不要胡思乱想。”沈诀瞥了她一眼,“我复述的对吗?”
禾清月点点头,“一字不差。那你还……”
沈诀打断她,“谁让他挑衅我呢,我总要在他身上找一次麻烦。”
禾清月叹了口气,“你还是小孩子啊,这么斤斤计较。”
他又装起来了,说道:“小孩子是有人哄的,我没有。”
另一边,叶子姑娘下台在卸妆,从镜中看到有人走过来,仍自顾的摘着耳环,随意问道:“来干嘛?”
霍百龄附身,轻轻道:“来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