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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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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澄星一连给了文予宁三拳,打得挺狠,用尽全力,都打在软肋上。

第一拳文予宁还因为练过拳,习惯性地紧缩腹部进行了回防,后面两拳就完全摊开来,不再防备,甚至走近了成澄星,让他打得更痛快。

只是他这样任打任骂的样子,更让成澄星无从下手,只得扭头往楼下走,甚至不敢看向周围的人。

好在大家都在各自忙碌欢呼拥抱和亲吻,没有注意他们二人是男是女。

“澄星,澄星。”

文予宁跟在后面叫成澄星的名字,成澄星没理他,甚至为了尽快逃跑,没去等电梯,而是推开安全出口,走下步梯,他听到文予宁紧追不舍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心慌,更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下跑,慌不择路,甚至没等看清到了几楼,文予宁轰的一声从天而降,竟从扶手拐弯处直接往下蹦,蹦到了成澄星对面。

成澄星条件反射一般缩起肩膀往后躲,震惊地看着他,瞪圆了眼睛。

“你跑什么,小心摔了!”

文予宁喘着气,额头微微汗湿,低头看向成澄星的手腕,90、100、110,正常的绿色微光心率数字很快飙升到了120,直接报警提示,在昏暗的楼梯里一闪一闪冒着红光。

“你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文予宁紧张地伸手要去握成澄星的手腕,好像握住了提示手表,就能安抚他狂跳不止的心脏,成澄星将手往后一撤,胸膛上下起伏,脸色逐渐发白:“给我滚开!”

文予宁站着不动了。

成澄星倚靠着墙,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脚继续往楼下走。

到了门口,手摸兜里,才想起来这些天因为怕把房卡掉了,卡一直放在文予宁那里,正站在门前不知道怎么办,后面的人伸出一张卡,到他眼前,随之手腕一转,轻轻贴在门上,滴的一声,门开了。

成澄星进门,转身要关门时,文予宁已经迅速跟着进来了,他的手掌几乎推到他的胸膛上,接着烦躁地转过身,气愤不已趴到了床上。

“澄星,你心脏难受吗?我们要不要去一下医院……”

“滚出去!”

“我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情况……”

“你闭嘴就行了!”

成澄星干脆拉起被子蒙住头,心脏猝然狂跳,导致他有些眩晕,浑身无力,闭上眼睛,只得专心喘气,调整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成澄星好像睡了一觉似的,外面的吵闹声和欢呼声逐渐远去,屋里渐渐安静了下来,连心跳都跟着减慢了。

他眯着眼睛,抬起手腕,模糊看到上面的“60”,抚摸过去,心率变换为时间,现在已经凌晨12点多了。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不再感到难受了,在床上扭了个身子,从侧躺变作平躺,被子不再蒙住头,而是掖在领口的位置,屋里灯光变暗,不知谁关的灯。

月影逐渐从窗外照进来,成澄星看到椅子上有个高大的人影,坐在那一动不动。

他浑身一抖。

“是我,我没出去,你睡着了。”

文予宁一说话,声音沙哑,他咳嗽了一声,起身打开了卧室到客厅的壁灯,成澄星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

“你把晚上的药吃了。”

这事成澄星总是不记得,偶尔不吃一两回也没事,但文予宁记得很清楚,这药需要睡前吃。

他拿着准备好的几片药,和扭开瓶盖的矿泉水,慢慢地在成澄星的注视下,走到他身前,蹲在床边,递给了他。

成澄星低头接过药在手心,扣到嘴巴里,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瞟向他时,在昏黄的壁灯下,看到他哭红的眼睛。

“你睡吧,不早了,”文予宁接过他手里的矿泉水瓶,像逃似的往外走,“晚安。”

门被轻轻关上了,屋里恢复了安静。

成澄星望着天花板,皱了皱眉。

这可怎么办啊。

原本还有两天在这儿玩的计划,也因此被取消了,第二天一早,成澄星出去,说他要回去了。

文予宁和赵晓卉都没感到意外,只是晓卉回屋里取行李时,文予宁犹豫了很久,对他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用,就像你说的,不会少一块肉。”

“……是你说的。”

“啊对对对,我说的,”成澄星点头,皱紧眉头,“我警告过你,别再这样了,你听了吗?还是说你就觉得我好欺负,一次两次我都能当没事?”

“是我不好。”文予宁侧过身子,忽然,朝他张开了手臂。

“干什么?!”成澄星忍不住后退一步,浑身戒备,一个一而再轻薄他的人,难免让他心生畏惧。

“你随便打,继续打,把我当成沙包,把我打死都行,”文予宁看着他,“只要你别生气,别气坏了。”

“打你有个鸡毛用,我缺沙包?!”成澄星瞪着他,“你能不能别再犯了,不然我们真的连同学都没得做了。”

“……”文予宁把手臂放下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倒是说话啊!”成澄星见他竟然连个保证都没有,也对,上回被抓了个现行,他也没保证不再犯啊。

“文予宁!”

“我做不到,”文予宁干脆说,“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

“如果说你对我的感觉,还只是停留在‘性别之分’上,那我对你的感情,已经往前走了十万八千里,”他冷哼一声,像是相当不屑似的,干脆侧过身,看向楼对面,“我现在20啷当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我控制不住,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谁原谅你了?”

成澄星瞪大了眼睛,对他这种占了便宜还倒打一耙、理直气壮的人,相当不理解,只是,他可不是轻易就能被诡辩降住的人,马上进行反驳。

“还只停留在‘性别之分’上,这要是连性别都没分清,就谈喜欢不喜欢的,这不是很荒谬吗?!”

“我不像你,那么老套死板,遵循守旧,喜欢同性怎么了,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要纯粹的喜欢,就算你是猪是狗,是马是羊,是公是母,喜欢就是喜欢了!”

“……”成澄星感觉他好像稀里糊涂地挨了顿骂,还是一边被表白,一边挨了骂,真够邪门的了,还准备再说点什么,却发现赵晓卉进到她的房间很久,一直没出来。

好像专门给他们留下吵架的时间,或者说,是另类表白的时间。

“我不接受,永远都不可能。”

成澄星干脆拒绝了他,转身时,不愿丢下他们二人,只好说道:“车留给你们,在这继续玩吧,我先走了。”

“站住。”文予宁出声,听来有些哽咽,“你开走吧,我们坐火车回去。”

“坐什么火车……”成澄星皱眉,转过头,车钥匙从后面扔到了他的手心里,文予宁果然已经掉眼泪了,只是梗着脖子,迅速转过身,往楼下房间里去。

成澄星咬了咬牙,拿着钥匙就走了。

剩下几天,他先是跟父亲又吃了一顿饭,然后和孙志奇、姜鹏他们见了一面,北京奥运这种盛世,这些学渣们都不顾高三课程有多紧张,一起看了一场国际篮球赛,过程虽然很过瘾,但走出球场后,成澄星又觉得兴致缺缺,心里总像是有事似的,不是很开心。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赵晓卉9号上午发了一条信息:“我们回去了。”

原来他们俩也没在北京多做停留,这趟进京赶考,就这样结束了。

回到学校上课,已经是8月中旬了,成澄星一去就赶上了当月月考,简直想扭头出教室,结果被班主任抓住了,强行让他参加考试。

班里仍像从前一样,老师更紧张了,每天“高三高三”地喊着,催促他们多努力,课间趴桌子上睡觉的学生越来越多,课业愈加繁重,晚自习结束后教室彻夜开着灯,有学生学习到下半夜,干脆趴在桌上,睡到第二天天明。

成澄星在这教室里上了一天的课,发现文予宁竟迟迟未归。

“是没回来吗?人还在北京?!”

“没有,跟我说去打工了,开什么网约车,”吴书墨提起这事,忧心忡忡,“这孩子,竟然说他肯定能拿到保送名额,竟就先去攒大学学费了,我怎么劝他来上学,他都不肯来。你回来了正好,帮我给他打电话,不管名额下没下来,他都要先来上课!”

成澄星拿着手机走出教室,就想立刻打给他,可找到他的号码,将拨未拨时,忽然,敏锐地觉察,这是不是他的招术,是他的诡计。

可停了不到半分钟,最终要是一咬牙,把电话打了过去。

响了没两声,对方就接听了。

“喂,澄星?”

“你怎么不来上课啊,就那么十拿九稳,保送名额是你的了?你也未免太自大了!”

“你不是让我滚吗?我怕我滚得不够远,也怕我控制不住,又要亲你。”

你大爷的。

成澄星暗骂了一声:“那我现在让你滚回来,你明天马上回来上课!别瞎逞威风掉链子,高考以后连重本都上不了,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那好吧。”

声音有那么几分轻松,还挺俏皮的。

成澄星摁断了电话,第二天,死同性恋就早早地来了,背着书包,里面好像装了不少书,沉甸甸的,不但把书本都放进桌肚里,还把暑假作业都拿了出来,交给了老师。

“以为你们暑假备考奥赛,都不会写这作业了,”吴书墨道,“你身边那个,一个字都没写。”

文予宁看了一眼成澄星,成澄星偏过头,俩人一句话都没说。

这样过去了一天又一天,无论早中晚,成澄星都不理人,早上很晚来,晚上很早走,别人跟他说话,他一般没等对方说完就着急跑了,甚至孙志奇抱着篮球进到教室,看到他坐在那儿,准备打声招呼,成澄星能一秒趴在桌上假装睡着,只为了别惊动边上的同性恋。

他后知后觉,终于有些品出来文予宁究竟为什么跟孙志奇斗得你死我活了,只是想到他连孙志奇这样的糙汉的飞醋都吃,真是有够无语的了。

终于有一天早自习,他忍不住了,侧过脸,看向文予宁,文予宁拿着笔正在草稿纸上算题,发觉他的目光,也看向了他。

“你早上吃饭了吗?”成澄星问。

“不用你管。”文予宁握住了笔。

“我是不想管,可你肚子叫得吵到我了。”

“……”

文予宁脸色煞白,起身走了出去。

这次他回来,不但成澄星对他视若无睹,把他当透明人,就连以前时不时跟他分享的早餐午餐,还有相约出去吃饭、送文予宁回家等种种“福利”,也都一并收走了。

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很正确的应对方式。

文予宁明白,为了拒绝像自己这样的“追求者”,为了快刀斩乱麻,成澄星都该狠下心来,做到不再给希望。

可他总想着也许会有哪一天是例外,成澄星还会给他带吃的,或者真就是吃不完早午饭,能够施舍他一点……

是的,即使是施舍,他现在都愿意接受了。

去到学校小卖店买了两个包子,胡乱塞到肚子里,让它别再出声,文予宁去到水房,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回到教室,刚刚坐下,旁边那个人的目光,却像是定在了他的脸上。

“你又哭了?”成澄星看着他湿润的脸,还有粉红的眼尾与鼻尖,简直都快崩溃了,“你还是个男人吗?动不动就哭!”

“我是男同,我就爱哭,怎么了?”文予宁回答道,“我还要一边翘着兰花指一边哭……”

“你!”成澄星连忙用手肘狠狠怼了他一下,警惕地看向身后,曲国良和他同桌正双双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你要让别人都知道吗?!”成澄星压低声音瞪着他,“你要出柜?!”

“我无所谓,”文予宁看着他,“放心,出还是不出都是我的事,我肯定不会拉你下水。”

“说得好像我多怂似的……你这件事,我答应你,我会负责的,说到做到。”

文予宁幽怨地看着他。

“不是搭上我自己的那种,负责,”成澄星咳了一声,“反正你等着吧。”

文予宁听不懂他的话,他隐隐地希望,成澄星能真的对他冷酷到底,断了他所有念想,以后山高路远,就彼此永别吧。

可一想,如果成澄星真就对他那么绝情了,他真是死都不知道往哪儿死去。

一晃到了9月中下旬,奥运健儿频传佳讯,北京也传来了一则重磅消息。

吴书墨手里拿着一个红皮硬材质证书和两张蓝底白字的通知书,脚步急促,几乎是跑着冲进了教室,看向正在大课间休息的全班同学,目光落到眼前坐着的人时,声音颤抖:“让我们恭喜文予宁同学,获得本届物理奥林匹克竞赛全国亚军,拿到了清北大学物理系的保送名额!”

全班同学当即一顿,随之群起沸腾,掌声雷动,“卧槽”和“我去”的吼叫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隔壁两个班也几乎同时,被他们的老师通知了这一属于整个澜亭高中,乃至整个桜市的喜讯,发出了震惊的声音。

文予宁在座位上,半天没动静,成澄星却忍不住在一旁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声喊道:“可以啊,文予宁,你还真拿到了通知书!这下好了,你坐等明年夏天,就可以直接去清北大学报道!”

“你也一起。”文予宁看向他。

“啊?”成澄星笑了,“快别管我了,上台去吧。”

吴书墨在讲台上,将获奖证书和通知书一齐递到了文予宁手中,教务处老师和政教处老师,包括学校领导,也都闻讯而来,挤在教室门口往里望,看着文予宁时,眼里满是欣慰与骄傲。

文予宁起身走上讲台,拿着通知书,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看着自己的名字,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怎么只是亚军?”

众人皆是一顿,随之更是一轮震破耳膜的“哎呦我去”,平时大家只知道文予宁是个看起来内敛实则非常嚣张的人,没想到他竟嚣张至此。

物理老师从外面走进来,搂着他的肩膀笑道:“傻孩子,你知道冠军是谁吗?我已经去打听过了,那是姚家班掌柜的亲儿子,姚家班就是你们去大学要进的物理科研组教授!人那儿子,可是两三岁就在国家级实验室里跑的孩子,肯定比你熟练啊。”

“哦。”文予宁心中五味杂陈。

“那会不会提前泄题了啊,整个评选过程公正公平吗?”成澄星忍不住问。

“这么大赛事,全国瞩目,当然做不得假,你是亲历者,也看到一个考场多少考生,题都是装进档案袋里提前密封的吧?”

“那倒是……”成澄星挠了挠头,每个考场五名考生,配备三个老师,可以说是他经历的“最严格”考试,当然做不得假。

只是,他也忍不住怀疑了起来,如果第一名,也像文予宁这样,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不,是如果文予宁也有那样的物理学教授爸爸,从小就被科学熏陶,或许,他能得到更好的滋养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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