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过后第五天,市面上开始流传起十大宝物的同款赝品。
许多小门小户的人家对于这些赝品也开始热衷吹捧。
甚至有人为了集齐这十个赝品四处收购。
光是那赝品的七彩琉璃瓶,就卖出了十几件。
而他们的说法是:摸不到真的,有个同款也是荣幸。
萧素儿站在米铺二楼,看着街道上抢购赝品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看着米铺二楼隔断架子上摆的十个“宝物”,睿王有些佩服萧素儿这招浑水摸鱼。
“下面我们的大米要开始涨价!”萧素儿告诉睿王。
“告诉咱们的其他几家米行,糙米每斤涨五文,精米每斤涨十五文。”萧素儿神秘一笑,“每天按照这个规律涨,一直到价格翻三倍,再一倍一倍地涨。而且每人限购三斤。不得多购。”
睿王抱着双臂倚在门框上,看着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忍不住咂舌:“小侄女,你这是打算把那些贪官的血都榨干?”
“这才哪到哪。”萧素儿转动着手中的玉牌,冷光在牌面流转,“冀北的米价,得唱出一出跌宕起伏的大戏才行。”
她忽然转头看向谢临风:“让密探去散播消息,就说南方米商运粮途中遭遇劫匪,粮食所剩无几。”
她把玉牌塞给他,又道:“再去告诉寮主,让他们承包下来所有的车马船舶,让所有来冀北卖米的米商有得来,没得回。”
谢临风心领神会,躬身应下。
她又安排珍珠:“告诉不染姨姨,除安排修缮危房,进行冬衣分发外,再让那个我嫌弃各个衙门年久失修,让他们进行房屋翻修。并要求所有临街门房要焕然一新。”
这些安排好之后,睿王仍是一脸懵逼。
“你这是玩什么花样?”
萧素儿笑了笑:“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
……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将整个冀州城裹进一片白茫茫的混沌中。
这场由萧素儿精心策划的棋局,正在风雪中徐徐展开,每一步都暗藏玄机,每一子都落得精准狠辣。
大雪起初并不大,各个米铺都开始涨价。许多南方的米商得到消息也陆续运米来到冀北。
而给个衙门乡绅也突然大兴土木,开始修缮各自的房屋。
当米价涨到三倍时,整个冀北都沸腾了。
百姓们攥着铜钱站在米铺前破口大骂,外地米商们却躲在客栈里窃喜。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胜券在握时,“睿王” 的一纸禁令如惊雷般落下。
甚至下令惩罚了米价最高的三家米行。
满仓米行、汇融米行和裕丰米行三家老板刚从衙门出来,就被其他几家米行的老板围了上来。
“怎么样?那睿王罚你们什么了?”一个米行老板问道。
“五千两!” 汇融米行老板嚎啕大哭,“这哪是罚款,分明是要我的命啊!”
“你们可千万不能松口啊!”一个米行老板道。
“我不松口?”满仓米行老板欲哭无泪,“再罚钱,你们出吗?”
众米行老板马上收声。
深夜,萧素儿站在密室里,听着三大米行汇报米价的动向,嘴角笑意渐浓。
“大米的价格该降了。”萧素儿喝了一口手中的红枣枸杞茶。
第二天,这三家米行纷纷降价。
而且并不限购。
百姓得到消息蜂拥而至。
众米行被三家米行胁迫,也不得不降价。
“小侄女,”睿王看到这个消息,满脸写着惊奇,“你这招还真有用欸。”
“可是还有那么多外地的米行,毕竟本地的有限。”谢临风问道,“只要本地米卖完了,就都是他们的了。”
萧素儿扬了扬下巴:“他们拿不走的。”
“难不成你想依靠大雪封山?”睿王疑惑,“你真确定这大雪可以大到成灾的程度?只要雪停了,他们就有机会啊。”
“等不到的!”萧素儿诡谲一笑。
“你有什么打算?”谢临风问道。
“还是需要你们密探的本事。”萧素儿扬了扬眉。
第二天,经过一夜的大雪,许多米行的粮仓顶都被大雪压得塌掉一角。
好在只是一个角的坍塌,损失并不严重。
可是第三天,大雪依然未停,又压塌了一部分粮仓。
有些撑不住的米行终于也跟着降下价来。
随着加入的米行越来越多,米价越降越多,最终恢复到涨价前的价格。
“为什么到这里就不降了。再便宜些百姓不是更高兴?”睿王问道。
萧素儿很认真地答道:“再低,以后雪灾过去了,米价就不好涨回去了。再终受伤的是那些米商。现在的价格才是最合适的。”
睿王若有所思。
谢临风也道:“公主这招,当真是滴水不漏。”
“只是可惜了那些坍塌的米仓,那些粮食……”睿王道。
谢临风却道:“没那么简单。公主让密探在坍塌的米仓顶做了防水,又加了一个大石。米仓虽塌,但是里面的米是无碍的。等到他们把米都消耗完,才会发现那些机关。”
“那你又让他们修房子,又是做什么打算?”睿王又道。
萧素儿放下茶盏,起身推开窗。
风雪扑面而来,她却似浑然不觉,眼神望向远处灯火阑珊处:“小皇叔,冀北的冬天,可不只有雪灾。”
她的声音被风雪裹挟着,却清晰地落在两人耳中:“那些修缮房屋的银两,才是真正的鱼饵。”
谢临风心下了然,低声道:“您是说……”
“没错。” 萧素儿转身,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竟显得格外高大,“冀北的硕鼠们,吃得太久、太饱了。是时候,让他们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