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热风裹挟着砂砾拍打在王宫主殿的琉璃穹顶上,沙·克洛克达尔的身影伫立在花园拱廊下,鳄鱼皮手套摩挲着黄金钩喙,发出沙沙的刺耳声响。
本该奏响胜利序曲的时刻,下方广场却乱成一锅沸粥——这场精心筹备了五年的局,就像被人泼了盆冷水,从里到外透着说不出的憋屈。
“一群愚蠢的墙头草。”他喉间发出冷笑,沙尘在靴底无声凝聚,预示着他心情的不愉悦。
原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利用巴洛克工作室制造的虚假矛盾,煽动百姓与王国军自相残杀,等双方两败俱伤时,他再以“救世主”的姿态登场。
可计划刚推进到关键阶段,那些本该任他摆布的棋子,却像突然有了自我意识的提线木偶,一个个脱离剧本。
沙·克洛克达尔眯着眼睛,看向叛乱军首领身旁的伊卡莱姆,目光隐晦。
最让他恼火的是台下的叛乱军。
这些被他用谣言煽动起来的乌合之众,本该是推翻王室的急先锋,此刻却调转枪口,朝着巴洛克工作室的首席指挥们蜂拥而去。
克洛克达尔气得直磨牙,就像精心饲养的猎犬突然反咬主人,这种失控的感觉令他浑身不适。
尽管巴洛克工作室的首席指挥们迅速反应,暂时稳住局面,但更大的麻烦接踵而至。草帽海贼团的那群家伙不知从哪冒出来,像苍蝇般缠上了他的得力干将,这群人打乱了所有节奏,让原本有序的战场彻底陷入混乱。
这简直是对他精心布局的公然践踏!
“报告社长!王宫东侧防线失守。”沙哑的嘶吼裹挟着金属碰撞的脆响,让沙·克洛克达尔指间的雪茄在阴影中骤然明灭。
他垂眸望向染血的沙地,四具守卫尸体正以诡异的姿势蜷缩,顺着他们铠甲缝隙里渗出的血,蜿蜒成不祥的纹路。
固若金汤的王宫防线此刻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动荡——失去了首席指挥们的阻挠,英勇的护卫队踩着同伴翻越残垣,他们的长枪与亿万长者的武器激烈碰撞,火星四溅间,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
硝烟中,罗宾优雅的黑色长发被沙风吹得凌乱,二十只手臂从她身后的废墟中同时伸展,精准缠住攀墙的士兵,将敌人狠狠摔向城墙。
但敌人实在太多了,随着防线的崩塌,越来越多的士兵如蝗虫般涌来。她不得不放弃远程压制,优先处置漏网之鱼,更多的“花”在敌群中绽放,每一朵都裹挟着致命的力量。
更令他恼火的是寇布拉国王,这位统治着阿拉巴斯坦多年,有着好名声的王国爆发出了惊人的毅力,即使被钉在墙壁上不得动弹,也迟迟不愿意透露“冥王”的下落。
“寇沙!”
薇薇的哭喊撕破了硝烟弥漫的空气,染血的披风在沙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这个被他设计成“叛乱军首领”的棋子寇沙,此刻用最后的力气握紧了薇薇的手,喉间溢出破碎的话语:“对不起……没能保护好……这个国家……”
沙·克洛克达尔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难掩眼底的阴鸷。他缓缓转动铁钩,黄沙在脚下无声汇聚:“碍事的东西,就该彻底消失。”
随着他的低语,整座王宫开始震颤,干燥的气流在空气中凝结成肉眼可见的沙暴,一场足以埋葬所有反抗者的死亡漩涡。
他原本精心策划的剧本,正被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撕得粉碎。但没关系,他眯起危险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真正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草帽海贼团果然是个棘手的变数,不过……他勾起嘴角,露出残忍的微笑,只要罗宾能再为他争取五分钟,这所谓的反抗军,终究会成为沙漠里的枯骨。
狂风裹挟着尖锐的砂砾如钢针般肆虐,整片天空被染成令人窒息的暗金色。
薇薇公主踉跄后退,白色披风在沙暴中猎猎作响。
十步开外,她的贴身护卫们发出痛苦的嘶吼,被无形的力量抽干水分的躯体迅速干瘪,化作一具具木乃伊轰然倒地。
沙·克洛克达尔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指尖腾起的金色沙雾将薇薇纤细的脖颈笼罩。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乱作一团的王国军,那些举着长枪的士兵在沙暴中艰难前行,却被无形的屏障阻拦在外。
“醒醒吧,公主殿下,你的救国理想也太不切实际了——”克洛克达尔沙哑的嗓音混着呼啸的风声,充满嘲讽,他的手指收紧,薇薇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寇布拉,说吧,这个国家的命运掌握在你手里。”
狂风裹挟着砂砾如钢刀般刮过阿尔巴那的每一寸土地,寇布拉被钉在墙上,青筋暴起的双手徒劳地抓挠着墙面,指缝间渗出的血珠瞬间被风沙吞噬。
这位国王望着下方在沙暴中飘摇的城市,浑浊的眼中燃烧着怒火——整个国家正在沙·克洛克达尔手中逐渐分崩离析。
当沙尘稍稍平息,百姓们终于明白了那些曾经滋养生命的水流,是因为沙·克洛克达尔的阴谋消失殆尽。国民爆发压抑已久的怒吼,人们拿着的砍刀、削尖的木棍从各家各户涌出,潮水般朝着王宫广场奔涌。
而此刻在高耸的王宫内城,沙·克洛克达尔倚在城垛上,黄金钩爪折射着冰冷的光,他望着下方逐渐聚拢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他伸手扣住薇薇咽喉:“天真的小鬼,你以为仅凭几句正义的口号就能拯救国家?”
沙·克洛克达尔扣住薇薇的咽喉,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将她悬在城墙边缘,呼啸的风声吞没了她的呼喊。
“什么阻止叛乱、什么拯救国家,为了你这无聊的理想,只是徒增了更多无辜的牺牲者。”沙·克洛克达尔冰冷的声音裹着沙砾砸向薇薇。他眼中闪烁着嘲讽与不屑,无情地松开了手。
意识逐渐模糊,那只铁钳般的手骤然松开,失重感瞬间撕碎理智,她看到了克洛克达尔那张带着胜利者笑容的脸。
“我坦白点告诉你——就凭你,是拯救不了这个国家的!”
疾风裹挟着砂砾如锋利的刀刃般刮过,沙·克洛克达尔居高临下的声音裹挟着疾风刺向薇薇的耳膜,厚重的大衣如同张牙舞爪的巨兽,绝望几乎将薇薇彻底吞噬。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慵懒又带着几分困倦的熟悉嗓音在耳旁响起。
沙·克洛克达尔下意识眯起眼睛,试图抵挡那突然迸发的刺目光芒,半空骤然出的光辉四溢的法阵,稳稳托住了正在坠落的薇薇。
耀眼的光柱冲天而起,瞬间击碎了沙·克洛克达尔精心凝聚的沙尘屏障。
罗宾震惊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法阵,多年来在危险中培养出的敏锐直觉让她迅速反应过来,手疾眼快地发动“开花”能力,将身旁倒下之人的衣物剥离,精准地扔向从光柱中缓步走出的身影。
沙·克洛克达尔眼神中满是怀疑,警惕地看了一眼罗宾的动作。
阿尔缓缓扒拉下还算干净的白袍,动作带着几分疲惫却又不失优雅地稳稳坐在阿尔戈斯的背上。
多亏了托大元灵的治疗,她才能勉强支撑住被阿谢姆水晶突然召唤而来的以太消耗,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道:“加班的花,可是要支付额外工资的。”
紧接着,她轻声呼唤:“草帽船长,交给你了。”
“阿夏阁下?!”加卡又惊又喜。
“阿夏桑。”薇薇忍不住轻呼出声。
路飞紧随其后,跃上城墙,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毫不畏惧地挑衅般看向状态有些意外的沙·克洛克达尔,大声说道:“薇薇,你的声音,我们都听见了。”
阿尔戈斯缓缓落地,阿尔单手撑着膝盖微微喘息,湛蓝的瞳孔扫过眼前狼藉的战场——加卡与寇沙瘫倒在龟裂的石板上,胸膛起伏微弱;寇布拉狼狈的被钉在墙上,眸中却闪过劫后余生的庆幸。
“好惨。”
阿尔叹息,手指握住温热的灵魂水晶,方才维系召唤阵已抽干她的灵力,连基础治愈术的魔法都难以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