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璟没有说话,他垂眸看着她,等待她说下去。
江晏书继续道:“我需要......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你必须毫无隐瞒的......告诉我。”
“可以,但是我要提前告知你,一旦你知道我的目的,事成后我很可能因为防止你说出去而杀掉你,如果你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我可以告诉你。”
“无妨。”
“好,”沈怀璟把解药放在了她的手心,“我来此处是奉旨前来寻找传国玉玺的碎片之一。”
江晏书吃下解药,这才觉得头脑稍微清明了一些,四肢也逐渐有了点力气。
“传国玉玺?”她皱了皱眉头,“传国玉玺竟然不在陛下那里?”
大印的开国皇帝本是汾泽县乡下的小混混,天降大雨,泥土中冲刷出一块色泽瑰丽的玉玺,上面刻着“得此印者得天下”的文字,他便凭借这玉玺让无数人相信他是天选之子,一路招兵买马,直到建立大印王朝。
从此以后每位大印皇帝都需执此玉玺证明自己是被上天选中的天子,对于大印来说,传国玉玺是历届皇帝在大印稳固政权的重要工具,执此玉玺者可号令大印所有军队。
因此,传国玉玺丢失乃是不祥之兆。
他摇摇头,“当年江晏书身死后,传国玉玺在江府被缴获,当时对外宣称玉玺已经在陛下手中,实则是太尉在玉玺运送回皇宫的路途中暗中派人截取了玉玺,只是陛下没有证据,加上太尉手握军权,势力盘根错节,无法夺回玉玺。”
江晏书听到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愣,她明明记得当年因为小皇帝年少她曾经代为保管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已经把玉玺交还回去了,为何玉玺又出现在了她的府中?她百思不得其解。
“我方才听你说玉玺已经碎掉了,怎会如此?”
“太尉多疑,担心完整的玉玺会被偷走,于是把玉玺分成了几块藏了起来,这样就算一块碎片被偷走,陛下也无法凭借这样的碎片取得朝臣的信任。”
江晏书微微点头:“所以,你暗中为陛下来月红楼里寻找玉玺的碎片,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这里有碎片的?”
他看向江晏书眸光忽然变得凌厉起来:“我听人说江家五姑娘自小养在深闺,就连简单的账目都算不清楚,怎么忽然对国家大事如此关心了?”
果然,沈怀璟调查过她的身份,她虽然和这具身体磨合了三个月的时间,但她还是无法彻底改变成与从前的她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尤其涉及到朝政的事情时她便会下意识的格外关注。
沈怀璟见她没有说话便笑了笑:“说来好笑,昨日我一见到姑娘就觉得你的样貌有几分眼熟,眼下你这幅神情让我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人,我发现你与她眉眼很像。”
江晏书听到沈怀璟这句话有些头皮发麻,借尸还魂这种事情只可能在话本子里出现,只要她咬死自己就是江五娘,没人能把这么离谱的事情和她联系起来。
但在沈怀璟面前她还需小心一些,毕竟此人并不是一个善茬,要是真被他知道什么,她这一世也别想好过了。
“公子,我虽然养在深闺,但也读过一些书,如今这个世道女子也可以做官,公子不应该因为我是女子就低看我。”
“也对,”他颔首,“我不应该这样问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江晏书开口道:“我猜公子已经把我的背景和家世查了个透彻,想必早已经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你很聪明,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但你的名字有些俗气,日后我就唤你江五好了。”
江晏书此次没有惹怒客人还成功从客人手里获得了解药让崔妈妈大为欣喜,整整一天对她都是喜笑颜开的样子,好吃的好喝也全都给她端了过来。
“五娘啊,你想通了就对了,这位景怀公子家财万贯,样貌又生得十分不错,昨天你给人间划伤人家非但没责怪你还前来探望你,你要是能讨他欢心......”
崔妈妈年纪大了,十分的啰嗦,在江晏书耳边对沈怀璟大夸特夸,恨不得把她和沈怀璟绑在一起,她憋了一肚子沈怀璟的坏话,最是听不得人夸他,于是找了个由头去月红楼的前院散步。
她来月红楼的这些天受毒药的影响还没离开过自己的房间,眼下她四肢有了力气终于能四处走动一番。
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的女子全都浓妆艳抹,身上传来极强的脂粉香味,那些搂着她们的嫖客色眯眯的看着每个从面前路过的女子,让她觉得有些反胃。
她环顾了一圈,月红楼的四周都有打手看守,以她目前这个身体的体魄无法对付那么多人,但这并不是问题,只要强加锻炼便能改善,关键问题在于她吃了毒药,需要有解药才行。
眼下她虽然憎恨沈怀璟,但也不得不受制于他。
她正思考着,却听见一声凄惨尖锐的叫声传来,她的裙角一紧,只见一个满身伤口的少女死死抓住了她的裙角大喊道:“姑娘救救我,我不想被打,再打下去我会被打死的!”
不远处几个打手朝这边跑过来,像拎麻雀一般把这个瘦弱的少女一下子拎走了,少女恐惧的尖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她漠然的注视着,直到有人和她搭话。
在旁围观的的女子拍了拍她肩道:“新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