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完正装就快出来。”老师把两件衣服交给两人就出去忙了。
“老师我们进得来还出得去吗?”陈长见没忍住问。
他们接过衣服,穿过人海往里走。陈长见走到门口又被老师叫住,周秋山先进去了。
陈长见处理完事情时,看见周秋山站在门口没进去。
在等他吗?
陈长见说:“走吧。”
器材室中间一张大桌放了不少杂物,他们进门,随后肖齐他们正要走进来,一男一女大笑着,看见陈长见他们立刻就噤声了。
两人在门口踌躇,陈长见当没看见。
里面还有一间体育生的换衣间。有点陈旧,一共有四五个隔间,陈长见朝里望了一圈,回头见周秋山把秋季外套扔在了沙发上。
他走了过来,站在门口,似乎在等陈长见先进去换。
陈长见对人说:“走吧,一起。”
门还没关上,他就又听见走廊外面说。
“拍个宣传片,神气什么,真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陈长见手扶在门把上,伸出脑袋:“酸黄瓜吃那么多也不怕噎得慌。”
他砰得关上门。转过头来周秋山已经移进了换衣间,正拉了一半的帘子瞧他。
陈长见走在他旁边的隔间。铃响了,许多上完课的学生从楼上下来,外面一阵嬉闹。
陈长见几下就换好了,拉开帘子。
三分钟过去,他气沉了下来。刚才一直在想这回事,憋了半响下定决心要说,语气有些急切:“你……”
陈长见看到周秋山,一时没说出话来。
他站在旁边,外套拿在手里。白衬衫收束在西装裤里,身型挺拔笔直。
外面喧哗吵闹,锈迹斑斑的铁栏似乎将一切都隔绝在外,绿树从窗缝映来,尘埃在空气中浮动闪光。
他神色一如往常的淡然。半响没等到人说话,周秋山问:“什么?”
好像之前帮陈宛发东西,粉丝的图片里看他穿过。
原来穿正装直接看着是这样的。
“没什么。”
陈长见别过眼,他吸口气,摆了摆手。
他把衣服收好搭在手上。几步走到门前,手扶在门把,侧过头:“打不开。”
周秋山没料到他会停下来,在他身后驻足。
他手臂伸长,绕过面前人的腰,指着侧边道:“旁边贴了。”
门旁贴了个泛黄的纸,字迹已经模糊,弯下腰看见有人用黑笔在旁边写了非常小的一行字——门锁已坏,请勿锁门。
“天才,怕人没锁之前就瞧见了吗?”
周秋山补充道:“外面应该也有。”
陈长见点点头,刚才进来前他没看见。他摸了摸锁眼,思索片刻道:“但我们刚才没有锁门。”
两人相视一眼。
酸黄瓜吃多了变王八了。
陈长见在心里骂了句。
他拍着门叫了会,又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阵子:“外面没人。”
门从外面锁的,也打不开。
陈长见摸着下巴道:“没事,现在在拍女生组,等一会该来找我们的。”
他在周围寻了一圈,发现半掩的窗户是坏的,也拉不开。从这里只能看的树木杂草。
陈长见闲着没事,开始四处搜探。特别注意不把白衬衫弄脏,从一个硬纸板下面抓出来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网球拍。又找了个球掂了掂。
“没坏啊。”
他掂到第三个球的时候,梆的一声,弦崩断了。
“……”
陈长见抬头看一眼,周秋山在里面靠窗找了个干净的地坐下,长腿曲着,正瞧着他这边。
陈长见讪讪地笑了笑,抓着球拍端详:“刚才弦断了一半,应该剪掉的,拉力已经不均匀了,这样还会损伤球拍。”
周秋山道:“丢在这就已经没人要了。”
“那也要好好对待啊。”他把球拍放回去,放在了硬纸板上,“万一哪一天被需要的人发现了呢?”
陈长见几步跨过杂物,在周秋山旁边坐下。手交叉着,散漫地搭在腿上打了个哈欠。
外面的熙攘声小了,许是上课了,这里能够操场上缥缈的哨音。陈长见歪着脑袋看着外面的一方蓝天,安静下来后思绪也渐渐沉了下来。
他搓着手上的灰,悄悄瞅一眼周秋山,还是冷淡。
周秋山越淡定,他就越看得心里莫名一股气,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问:“这些人说你,你不气?”
周秋山转过来头看他,就像是第一次认识一样。似乎是审视,但其实他眼底没有任何情绪,眸光定定,片刻后收了回来。
他说:“太多了。”
语气很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陈长见张了张嘴,半晌道:“那你就……”
“如果每个都要去争论一遍太累。”
他微微扭头看向陈长见:
“你不也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