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不知萧晟计划到哪一步了,但母后不可逼他太过,还是先想法子请他们的夫人、女儿入宫。把他们的家眷拘在宫中,他们必然会投鼠忌器,犹豫一二。”
“逼宫谋逆,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又有女眷在,他们势必要犹豫再三。”
“在此期间,最好抓个崔相的错处,直接定罪处置了他,至少也要降了他的官职。没了崔相,萧晟便如失去了双臂,难成大事。”
“若父皇清醒过来,母后便催着父皇立下太子人选。未避免争论,最好请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住进宫中,也好一同做个见证。”
萧姝和一番话说完,便去看沈皇后。
“如此,便无人再敢质疑景儿。”沈皇后在心中盘算一番,也觉得萧姝和说的不无道理,面色好看了许多,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来:“你自来聪慧,主意也多,此事你便多多费心。”
萧景在旁合掌称赞:“皇姐这个主意甚好,便是拿捏不到崔相的错处,捏造一个便是。只要折了崔相,三皇兄又何足挂齿。”
两人好似从未想过建安帝不立萧景的情况,又或许说,两人不在意建安帝想立谁,只要最后上位的是萧景便好。
萧姝和也露出一个笑:“景儿是我亲弟弟,我自会上心。”
沈皇后满意的点点头:“你们姐弟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身侧的萧景也跟着附和,言语间满是情真意切:“皇姐为我做的,我必铭记于心,他日定予皇姐同等尊荣。”
萧姝和扯了扯嘴角,敷衍的点了点头。
同等尊荣?
不过是落个远嫁和亲的下场罢了。
“既如此,请诸位女眷进宫的事情便交给母后了。”
沈皇后点点头:“本宫明日便下旨。”
至于沈皇后用什么做借口,萧姝和并不关心:“父皇那边?”她顿了顿,稍显迟疑:“母后同我说句实话,父皇的病是否有好转?”
“太医说是有好转,前儿还同景儿说了两句话,只是吃了药后便又昏睡了过去。”
沈皇后面色如常,倒是萧景的神情有一丝的不自然,眼神飘忽躲闪。
萧姝和有些信不过她的话,追问道:“既说是有好转,父皇为何还一直昏睡着?太医又如何确保父皇在未来几天醒来,能立下储君人选?”
“这……这自是要去问太医的,本宫如何知晓。”沈皇后被问的直皱眉,不悦之色在眼中汇聚。
“母后,我想去看看父皇,父皇向来最疼我了,若父皇醒了,我也能劝着些父皇。”
沈皇后还没出声,萧景已经迫不及待的劝道:“母后,皇姐说的不无道理,父皇向来最宠皇姐了,皇姐的话,父皇定会听的。”
“好吧,只是你父皇病重……”沈皇后还是有些犹豫,眼中似有挣扎:“今晚,不,明儿一早让景儿陪你去,你父皇若是没醒便早些回来,万不可惊扰他。”
“是。”
萧姝和难掩激动,前世她便没能见上建安帝最后一面,后来她又因为中毒、过度劳累而病倒,没法为建安帝守灵,只是在入皇陵前送了一程。重生后,她便一直想再见建安帝一面。前世的十年飘零,模糊了她记忆里建安帝的样子。
有了应对措施,沈皇后心情也好了两分,留了两人在宫中吃晚膳,还亲手盛了碗老鸭汤给萧姝和:“姝和,你素来喜欢喝这个汤,上次一气喝了两碗还想再喝。”
萧姝和只是笑着喝汤,没有言语。
饭后,萧姝和便先回了青云殿,萧景留下陪沈皇后说了会儿话。
萧姝和身边没带太多人,只跟了张医女一个人,留了夏禅去寻陈公公。
距青云殿还有一半路程时,萧姝和便看见墙门处站着的夏禅,面上带着愁色,正焦急的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去看那条通向凤仪宫的路。
看见萧姝和带着张医女后,她匆忙跑过去,也顾不上礼数,俯身在萧姝和耳边低语。
“殿下,陈公公不见了。”
萧姝和神色一凛,没能压住声音:“不见了?”
夏禅点点头,眉宇间愁色更甚。
陈公公可是建安帝身边的总管太监,说是第一心腹也不为过,阖宫上下,谁敢动他?谁会动他?
萧姝和环视一圈,这里随时会有宫人经过,显然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回去在说。”
三人快步回了青云殿,张医女找借口支走了殿里的宫女太监,自己在门外守着,以防有人偷听。她对萧姝和所做的事知道的并不多,只知她不似表面上那般是个贪玩享乐的美艳公主。可她能力有限、又不机敏,除了一身医术外,并没有什么可以帮她的。
待殿中只剩下她主仆二人时,萧姝和蹙眉问道:“这是怎么一回儿事?陈公公怎会不见了?前两日不是还好好带着,而且我并没有收到陈公公出宫的消息。”
前几日萧姝和试探苏嬷嬷的时候,苏嬷嬷说陈公公正在卧床养伤,她便让夏禅找机会去见陈公公。夏禅也确实见到了陈公公,他躺在自己住处的床上,还有两个小太监专门伺候他,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干儿子。只是外面明显有人看守,夏禅不好贸然接近,怕打草惊蛇,每次都装作路过,偶尔撇过去一眼。
今日上午她去时,人还在,等黄昏时分再过去,却发现房门上锁,人也没了。
夏禅摇摇头,将今日所见全说了出来:“奴婢今日去了陈公公的住处,哪儿上了锁,外面看守的人也被撤走了,伺候的两个小太监也跟着不见了。奴婢担心坏了殿下的事,不敢私下打听,只好先回来禀告殿下知晓。”
萧姝和点了点头:“你做的对。”
夏禅忧心忡忡的问:“殿下,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去查陈公公的去向?”
“不必了,若是我猜的没错,陈公公是被母后带走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