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姝和诧异出声:“当真?”
她声音略大,面色极为严肃,房间里伺候的宫女们都看向她,以为她有什么吩咐。
萧姝和顾不上她们,只是摆摆手,看向夏禅,夏禅很是认真的对她点了点头。
张医女上前带着宫女们出去,为两人关上了门。
“他是在哪儿看见陈公公的?陈公公他……如何了?”
萧姝和虽猜到陈公公是被沈皇后软禁、带走的,却一直不知道他被软禁在哪里。这几日,她一直在让手下的人在宫里各处寻摸、打听,却始终一无所获。
在宫里,她能用的人不多,且还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寻找,难度确实大了些。萧姝和对比并没抱太大的希望,沈皇后软禁陈公公,无非是想知道父皇病倒前有没有留下什么圣旨、遗诏。
不管有没有,都可以是有。
陈公公刚入宫便是跟在建安帝身边,那时的建安帝还是个不太受宠的皇子。他陪着建安帝从皇子走到了皇位,经历了太多太多风波动荡,他可以说是建安帝最信任的人。
如果建安帝真的写过诏书,陈公公必然知道诏书在哪儿,上面写了什么。
反之,如果陈公公拿出诏书,众人也会相信那是建安帝写的。
沈皇后只是怀疑,更多的还是想拉拢陈公公,想让他“拿”出一封立四皇子为太子的诏书。
可萧姝和知道,建安帝真的写过一封诏书,那封立她为摄政长公主的诏书,就在她手中。此次,也同她一起进了宫。
“殿下,我们的人发现长春宫虽然宫门紧闭,却时常有动静传出,他便在深夜悄悄扒了墙头看,看见里面有人在房门处看守,还看见了小夏子出来。”
“小夏子就是陈公公收的干儿子,当时和陈公公一同不见了。”
至于另一个不见了的小太监,昨日便在一个枯井里发现了他的尸体。最后不过是一张草席卷了,拖去了乱葬岗。
在宫中,几乎隔三差五就会出现一个意外身亡的宫女太监,没人去探究他们到底是意外身亡的还是被人害的。
偌大的皇宫里,他们这些宫女太监的命,是最不值钱的。
夏禅按下心头那边酸涩,继续说:“长春宫位置很偏,常年没人住,等同于冷宫。现在里面突然住了人还有人在门外看守,小夏子也在里面,那陈公公必然在。”
萧姝和略微皱眉:“这只是推测,不能证明陈公公真的在,万一……”
“能否让人想办法混进去?一日不见到陈公公本人,我心里不安。”
夏禅有些迟疑:“明日宫中办宴,或许可以试上一试。”
“可以。”
午膳后,沈皇后便派人将宫中办宴的消息送到了各位夫人手中。
传消息的小太监脑子灵活,午间又听到萧景说漏嘴的话,他自觉是摸到了几分沈皇后的意思,便在夫人们递上茶水钱时,露出了一句半句话。
皇后娘娘有意为昌宁公主择驸马。
众人便以为,这场匆匆举办的五公主周岁宴,不是为了给昌宁公主挑选驸马。
眼下谁不知道三皇子、四皇子正争夺皇位,昌宁公主与四皇子又是嫡亲的姐弟。谁家子弟尚了公主,那便是整个家族都站了位。
若是四皇子上位,凭借昌宁公主,不愁得不到新帝的重用,整个家族都会更上一层。
可若是三皇子上位,那他们的下场也自不用多说。
便是风险过大,想赌的世家也不在少数。
季家在接到沈皇后口谕后,季知谦更是喜不自胜,自以为季家和沈皇后早有通信,对这驸马之位看做是囊中之物。
季家现在的实际掌权人是季知谦的爷爷,季老爷子在收到消息后便叫了自己三个儿子与嫡孙季知谦去书房议事。
季老爷子端坐在首位,面色沉凝的看向季知谦:“谦儿,你是季家的嫡长孙,你走的每一步都决定了季家未来的兴衰,你可想清楚了?”
季知谦连忙弯腰行礼,在这位精明一生的老爷子面前,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如实回答:“尚公主,孙儿确实存有私心,但也是为了家族未来考虑。京城四大家族,沈家是四皇子的母族,苏家与沈家又向来有联姻,四皇子的未婚妻又出自何家,只有我们季家独善其身。”
“眼下三皇子虽与四皇子争夺皇位,可四皇子毕竟是嫡子,于礼法更加名正言顺,更别说他本身没犯过大错,上位的可能性更大。”
“若我娶了昌宁公主,便是站在了四皇子这边,自是会全心全力助他,四皇子也会更加信任我们。待四皇子上位后,自不会忘记我们的好。”
“皆是,四大家族还会是四大家族。”
他也确实有私心,三年前昌宁公主及?,建安帝为萧姝和办了一场极为盛大的生辰宴,特许她站在城墙上,受百姓瞻仰。
那时的季知谦还在书院读书,被同窗强拉出来看热闹,却对着城墙上盛装出现的萧姝和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