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洵哥哥！”

云意到了两人跟前，冲陆洵甜甜叫了一声。

石冷玉默默看了两人一眼，不等陆洵回话，她却摆出了不容云意插进二人之间的气势。

“我先回了，改日再聚。”

她只朝陆洵道别，也不曾问起云意的身份，仿佛云意根本不在她眼中一般。

“好。”

陆洵目光一沉，定定地看着云意。他的脸上的神情寡淡，眼底却暗藏汹涌。

云意微侧过头，极快地扫了一眼石冷玉。她知对方不是善类，却又无可奈何。

石冷玉上了马车，陆洵目送她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后，方回过神来问云意：“你出来办事？”

“出来吃早点。”

“吃好了？”

“嗯。”

这本是极其寻常的对话，一旁的青葙和陆小五却都看得出来，云意还在为刚才石冷玉的行径感到不悦。

这时候只要陆洵稍作解释便可。

但他偏偏什么也不说，而是交待云意：“吃好了就早些回去。”

这回云意彻底不说话了，她垂下眼眸，神情之中满是酸楚，黯然转过身去。

青葙敢怒不敢言，也在心里替云意生气。

周围的行人走走停停，不知过了多久，云意再抬眼时，陆洵已走远了。

她不止一次这样望过他的背影。

一时间诸多感触涌上心头，眼眶湿润了，泪水决堤之际，旁边有人喊了她一声。

“秦姑娘，真巧，又遇上你了。”

是周峮。青葙眼前一亮，紧张地偷偷看他。

“嗯。”云意答得漫不经心，冲他抬抬眼，算是回应了他的话。

看得出来，她此刻心情不佳。

周峮方才从对面的成衣铺子里出来，不经意间看见大栾树下站着两个人，他从那个侧脸就认出了云意，急忙走了过来。

“怎么，姑娘在此处感悟人生？”

周峮开了个玩笑，云意却因着这句话把低沉的思绪驱散大半。她轻轻一笑，笑自己因着这点小事而让自己难堪。

“你是……周掩之？”她有些不确定，毕竟两人先前只有一面之缘。

“真是好记性，难得，难得！”

周峮点头称赞，他对眼前这个少女有了更深的兴趣，“姑娘可否告知全名？我有心想同你交个朋友！”

他看着比云意年长许多，却想与她结交？青葙在一旁探了探脑袋，想看清二人究竟怎么个交友法子。

“云意。”

“青云直上，意气风发正少年。真是个很坚韧的名字。想必令尊是位心怀大志之人。”

周峮的解答，还算独到，但没有说到点上。

云意笑回：“名字是祖母取的，我更愿相信是云淡风轻，意气自若的随性之名。”

周峮滞了片刻。云意的笑容很淡，映入他的眼帘，像一页白纸被点上墨花，一朵一朵簇拥着绽开。

他一直以为自己心思独到，此刻透过一个人的名字，像隔着时空与那取名之人对话了一番，颇有种相见恨晚的遗憾。

“秦姑娘，若是方便，可否为在下引见，拜访一下老人家。”

“祖母已故去。”她答得干脆。

周峮这才觉察到自己方才的话有所冒犯，实际上他只是忍不住想与云意多聊几句。

好在云意并没有那么多小心思，只是顺着他最初的话往下说：“你当真想与我交朋友？”

周峮恍然一怔：“千真万确！”

“倒是稀奇……”她掩唇偷笑，心中也有些许欣喜。总归这是头一回遇上一个看重自己的人，或许是该交上三两个好友，整日围着陆洵转也不是个活法。

纵然她喜欢陆洵，但也保留了初心。陆洵是个冷淡之人，所以她在他面前殷勤热切。可一个人主动久了，屡屡受挫，也难免心寒。

不如先将他搁置一旁，待时而动。

“姑娘若不嫌弃，去在下寒舍喝杯热茶，再挑盆花带回去。前次夺人之美，周某心有所愧。”

云意本想回绝，但见对方殷切的目光，又看到青葙脚尖都朝着周峮所站的位置，她不想扫兴，只好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