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挤了进来，穿着兽皮，在被窝里紧紧贴着她，毛茸茸的尾巴环在她的肚子上，尾巴尖轻轻拍打她的肚子。喉咙里发出低节奏有规律的呼噜声，听着莫名安心。

像被毛绒绒的大猫包裹着，元芷侧躺着把自己缩成团，与她面对面躺着，迷糊间有一只厚实的耳朵在她的脸颊声拱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她的额头触碰到冰凉的东西上，她勉强睁开眼睛，一双带着繁星的碧绿色眼睛正与她对视。

云霜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她在测试她的体温。在森林里，医疗条件差，一个兽人生病意味着死亡在接近她，特别是吃了药后病情更加恶化，是离死亡不远了。

云霜见她醒来，微微低头在她的耳朵边的蹭了蹭，低头呜咽了两声。

小丫头，快点好起来吧。兽神会守护你的。

元芷搂住她的脖子，摸摸她的耳朵低声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平静，耳边的呼吸声微弱，云霜不敢睡过去的，她的阿嬷就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没的。她挨着元芷，低声唱着阿嬷给她唱的歌。

她不喜欢春天的雨，雨水里带着看不见的死亡讯息，很多强大的兽人都死于雨季。这一晚她过得提心吊胆。

元芷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的，她听到洞外要好多嘈杂的声音。隐约有小孩呼噜呼噜叫的声音。

洞里简陋，除了墙壁上一束圆圆的满天星，什么也没有。躺的床摸着有些咯，她全身酸软好像被车子反复碾压过一样，手臂也提不起劲。

不上熟悉的地方让她没有安全感，元芷有些恍惚低声唤道，“云霜？”

洞口有脚步声，高大的影子落在墙壁上，大尾巴明显不是云霜。元芷立刻坐起身，缩到最里面偷偷拿出腰间的簪子藏在背后。

影子越来越小，来人弯腰走进来，是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大耳朵像狗，尾巴垂在下竖，她看到元芷后微微摇动两下。

兽人似乎都没什么表情，只是微露惊讶后又露出和云霜一样的低落，耳朵耷拉下来，浅褐色的眼神里带着怜悯。

“别过来，云霜呢？”元芷满脸警惕。

“嗷嗷呼呼~”一阵短促的回应，老兽人转身出去，再回来手里拿了一把荔枝大小的花生递到她的面前。老兽人眯着眼睛点头，像哄骗小孩的大尾巴狼。

好吧，她就是狼族兽人。

元芷看看她，又看看她手里的花生，拿了两个。“谢谢。”

老人眯着眼睛发出呼哧呼哧的笑声。兽人都喜欢抿嘴笑，大概是他们天生不喜欢笑，元芷这样想着。

贝蒂尼亚十分同情这个没有尾巴的小兽人，在玛温贝尔抱着她回来找她的时候，她正要躺下睡觉。她被急促的叫声唤醒。

玛温贝尔是她在森林里捡来的，她从小不合群，不会合作捕猎。自从她离开后，贝蒂尼亚日夜为她祈祷，还以为她死在冬季，她差点没认出玛温贝尔。

玛温贝尔带着哭腔，恳求她救人，贝蒂尼亚十分欣慰的，她还活着，还救了一个残缺的兽人。

残缺的兽人身体就是比普通兽人差，她们被神抛弃，失去强大的体格，冬天最容易死去。贝蒂尼亚还是第一次见到成年的残缺兽人。救她费了许多药材,贝蒂尼亚几乎以为元芷活不了了，三天了还没降温，她已经告知玛温贝尔最坏的打算。

祭祀用的哭魂花都准备好了，第四天元芷突然退烧了。

感谢兽神的仁慈，贝蒂尼亚朝大山虔诚跪拜。

元芷熟悉贝蒂尼亚的行为，云霜就这样做过。她把簪子插回腰间，研究手里的食物。大花生表面光滑，闻着的有股淡淡的香甜，掰开里面有三个荔枝大的果实。

果肉厚实，水分充足可口，元芷的胃口一下子被打开。

“咕噜咕噜……”不知道她昏迷几天了，肚子唱得响亮。

贝蒂尼亚发出笑声，走出山洞。此时屋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外面的兽人突然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