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和加须老师定谈会面聊起月室老师的新作时,无意间顺着话题提到这件事,她露出一副完全理解的表情:“啊,其实时间长了就好。像我现在就已经完全习惯被叼着脖子写稿了。”
我想说老师您的劳模属性业内人尽皆知,可以不用这样极限操作的。
这句话在喉咙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被咽了下去。
宫侑经常在打给治的电话里哭诉自己爱人是个脑子里只有小说的工作狂,有时候还会让治开免提好跟我这个加须老师的同类讨教怎样才能让她回归家庭。
可我现在看加须老师,她好像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表现出苦恼和困扰。
“不是人人都会带上信息素拟态的生物习性,”她低头舀了一勺巴菲上的奶油,“但他们兄弟俩和狐狸真的很像吧?”
“侑的话呢,比较幼稚,有时候也会觉得比较烦啦,不过狐狸嘛,把毛发打理得蓬松一点,每天打打排球、使使小心眼、磨磨牙,他倒是很开心,所以我觉得这样也很好。”加须老师看向我,“你又是怎么觉得的呢?”
“治吗?”
她含-着勺子点点头,望向我的眼睛里盛着灵动的好奇。
这幅表情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尽管不太一样,但当初月室老师也是这样观察着我打开了自己的素材本。
我问过他为什么那么笃定我的故事会有后续。
他照例骂我白痴,说这么简单的问题不要来问他。
“不知道该怎么说……大概是还处于探索中的对象吧。”我搅搅咖啡,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用来形容的比喻。
如果人生是一本未完待续的故事集……
啊,那或许我也有属于自己的素材本。
“有时候觉得他们俩一点都不像,有时候又觉得「啊你们不愧是双胞胎啊」这样。不过比起说治是狐狸……”
??金属勺柄靠上杯壁,发出一声轻响。
??我收回手垂下眼,手掌一翻用鱼际撑住下巴。
目光的落点处,原木材质的桌面泛着一圈又一圈的纹,被蜡漆锁住了时间。
可回忆不是用锯子就能拦腰斩断片出来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