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本就是个主意不定的,二郎虽年少,但家里的事情他一向做得了主。
听到这儿,她也不再反对,只担忧地问道:“会不会贵了?包子还有肉呢,这么素的零嘴,好卖吗?”
秦容时却说:“七宝斋的糕点一盒就要四十文,那也没肉,可不是比肉贵出好多了。”
崔兰芳:“这……这也不一样啊。”
可哪儿不一样?
秦父还在的时候,也给媳妇孩子买过七宝斋的糕点,崔兰芳吃过,真觉得那味道也没比这钵仔糕好吃多少。
这样一想,她反而突然有了信心,咬牙说道:“成!那就试试!”
摆摊的事儿算是商量定了,柳谷雨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还惊讶地看了看秦容时。
秦容时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只埋头吃面。
其实秦容时愿意一试还有一个原因,他娘的药钱还差着,就算全家勒紧裤腰带,不吃不喝,存下来的钱也不够买药,所以必须要赚钱。
秦容时到底年纪还小,他去镇上找苦工也没有人愿意收他,偶尔接一些抄书、写信的活儿,但这样轻松的活计也不是天天都有的。现在柳谷雨有了赚钱的法子,那一家人就得拧成一条绳,一定要试一试。
吃过饭,柳谷雨拿着几个钵仔糕出了门,她打算去对门找林婶儿再细细打听打听庙会的事。
林杏娘在镇上做了好多年的锅盔生意,自然比他更了解。
秦般般最近黏他得紧,见他出门也立刻屁颠屁颠跟了出去。
敲了门,院门很快被打开,开门的却不是林杏娘,而是她的小女儿罗麦儿。
罗麦儿和般般同岁,个子却比她高出不少,只是小女娃成天在外面转,晒得有些黑。
她皮肤黑,倒显得眼睛越发亮,脚边两只大狗跳来跳去,甩着尾巴闹腾。
多年的邻居了,罗麦儿当然认识他们,歪着头问道:“是谷雨哥和般般啊,你们来找我娘的吗?”
柳谷雨点头,又将手里的钵仔糕往罗麦儿怀中塞了塞,说道:“随便做了些小玩意儿,拿来给你们尝尝。”
罗麦儿也点点头,她这性子倒是和她娘有些像,也不假装客气地推脱一番,直接就接了过来,还夸道:“这个真好看!瞧着就好吃!你们快进屋坐,我娘今天给我买了芝麻饼,我去给你们拿!”
说着,她就请两人进屋坐下,又扯了嗓子喊道:“娘!来客了!”
林杏娘在灶房准备明天要卖的锅盔,听到闺女的声音才洗了手出来。
进到堂屋才看到是柳谷雨和秦般般,两人坐在板凳上,手里拿着她今天买回来的芝麻饼,至于她闺女罗麦儿,正坐在另一头的方凳上,吃着一块粉红剔透的软糕,好吃得她两条腿儿直晃悠,眼睛都眯起来了。
看到自家娘,罗麦儿眼睛又亮了,立刻举起钵仔糕喊道:“娘!你快尝尝这个!是谷雨哥做的,可好吃了!”
林杏娘在镇上卖了十几年的锅盔,各种各样的小吃都见过,却从来没在镇上吃过这样的吃食。
她先是一惊,然后依言尝了一个钵仔糕。
味道真是不错,甜丝丝的,却不腻人,口感软软糯糯,很是弹牙。
林杏娘也是又惊又奇,“柳哥儿,这是你做的!哎哟,厉害了,这吃起来真不错!”
“婶子可别夸我了!我也是随便做做。”柳谷雨先是客气两句,随后又进了正题,问道,“婶子,我今天来找您,是想问问镇上庙会的事。”
林杏娘是个聪明人,一听柳谷雨的话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立刻说:“你是想在庙会上摆摊,卖这个?”
柳谷雨点头,说:“是嘞,您觉得咋样?能成吗?”
林杏娘拍掌,爽快道:“成!咋不成!你这味道这样新鲜,肯定能成啊!”
都是一道做生意,但林杏娘半点儿没有藏私,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事无巨细。
“月底就是庙会,也就还剩个七八天了,你要是真有打算,可得早早准备着。这是桃子和绿豆吧?你只做了这两个口味?哎哟,这入秋了,山里野果子多着,你再试试多做几个味道啊,镇上人多,有爱桃子的也有不爱桃子的!”
“不过摆摊你还得备个推车,咱村里没有木匠,得去下头下河村找人做,嘶……这怕是有些来不及了。诶,对了,我家有个小的,是我早些年用过的,你要是不嫌它旧,可以拿去先用着!”
“进镇赶集倒没啥,但要是卖东西得交入城税,一人两文,还有摊位费,算下来一天差不多要十三四文。”
“还有!还有!庙会上热闹得很,那真是人挤人!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得喊人帮你,但你要是喊般般那一定要小心了!镇上专门有那趁着人多拐孩子的!一定要防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