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来,还好严堰没有怪罪于他。
阮进玉直接禀明来意,“陛下,臣明日想告假出宫。”
“因何?”
“长辈之令,想来或是心中挂念。”阮进玉是这般说的。
哪知严堰一问到底,“哪位长辈?”
阮进玉也有问便有答,“祖父。”
严堰这才点头。
这边告假成功,明日就可直接出宫。只是出宫所需的宫牌他没有此刻就拿到。
次日一早,来送宫牌的竟然是皇帝身边的御前公公。
阮进玉接过宫牌,“劳烦公公亲自跑一趟。”
公公忙笑道:“应该的,自是应该的。”
阮进玉这次出宫回家本是打算自己一人回的,侍从什么都不打算带。但是前启这家伙从昨日得知阮进玉要出宫回家时就一直来缠着他,一会说不管如何誓死都要在他身侧。一会又求他不能把自己一个人丢在宫中。
无奈,阮进玉便应了他一起出宫回家。
今日早晨时,赵公公也忙前忙后的在殿中到处忙,直到眼瞅着屋中的阮进玉收拾的差不多了才上前,欲要接过阮进玉的东西,替他鞍前马后。
阮进玉有些不大好意思,但还是同赵公公说:“赵公公不必随我去,留在宫中是了。”
赵公公面上无意,很是听令,“是,奴才知道了。”
这边处理完,阮进玉拿着宫牌就出了这方殿,然后又在殿门看到了皇帝那御前公公。
打过招呼便要离去,也没想到下一刻御前公公就径直转身跟上了自己的步伐,公公说:“陛下的令,命老奴随帝师出宫,佑帝师左右。”
既然是严堰给公公的令,阮进玉自然不好推卸也压根就推卸不得,于是只能接受,“劳烦公公。”
一路到了祖父家门外,御前公公先同他请令:“帝师带老奴进去恐有不便,老奴可在外头,等候帝师。”
确实是不便的,皇帝身边的这位公公属的上皇帝的贴身太监,谁人不认识,他又负责传达皇帝的旨意,在众人心中,虽位上只是个太监,其内多少可以供人巴结的。
他今日跟着出来也便罢,可若是跟着帝师二人一起进了阮府大门,那便实实不一样了。
阮进玉昨日决定了之后就立刻让前启回了信给祖父,所以祖父自然是知道他今日要回来的,于是早早便等候着,现下阮进玉才刚到门口,祖父携着家中一行人立刻就迎接了上前。
此次回来,这场面简直太过热情,甚至有些让阮进玉恍惚住了。
一路到了屋中,祖父早早就令人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甚至家中的长晚辈此刻也都在,给了帝师足足的面子。
只是这顿饭,坐在主位的并不是阮进玉的祖父,而是阮进玉的叔叔,阮家如今的家主,尚书大人。
他叔叔惯来严肃不笑,肃然的紧,又不爱说话,此刻吃饭也是如此,规规正正,于是连带着家中其余爱闹腾的小辈都收敛了很多。
倒是阮进玉的祖父,一打阮进玉一到家他便走在阮进玉身侧,祖孙二人黏糊的紧。饭桌上其余的人迫于家主威严不敢吭声闹腾,唯一一个辈分更大一些的祖父就无需顾及那般多。
他亲昵的握着孙子的手,笑眯眯的问着他在宫中怎么样。吃饭时一夹子一夹子的往阮进玉碗中送着菜。
阮进玉从始至终都是得体的笑,得体的有问便有答。
祖父夸奖说:“这一辈孩子中就属你稳重温雅,旁的都比不上半分。”
听到自己的孩子被说比不上别人的孩子,叔母自然是不开心的,她瞬间努下了嘴去看自己丈夫,家主却仿若没听到一般继续端正吃着饭菜。
其余小辈也是各自神情变化多样,但生生在这饭桌上除了祖父再无其余人开口。
这饭好不容易吃完,家主开口让主母亲自带着阮进玉下去隔壁院内,那里是专门替他收拾出来的住所。
家主的令,家母就算在不喜欢这个小侄,也没胆量去违抗家主的令。
于是还是利索的将人带入院内。
回到房中,憋了一路的前启终于有机会开口了,“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阮进玉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怪罪前启的阴阳怪气。
既然这信是祖父送的,信中也明确表明了说是祖父有事找他,现下明面场的家宴也完事了,该进入正题了,他只需要在这房中等着。
果然,没一会祖父就来敲他房门了。
祖父前脚刚进门,阮进玉才发觉这来的可不止他一个人。他的身后跟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美娇娘。
祖父进来,还是笑得亲昵,“阿裘啊,这位你可还记得?”
阮进玉都不用看第二眼就认出了人,于是点头回答:“认得。”
面前这位,面白夹粉,嫩水芙蓉的女子,是阮进玉的堂妹。阮怜洁。
在看到堂妹的那一刻阮进玉就已经知道祖父此次来为的什么了。
“祖父看你如今还就任陛下身侧,前途无量,”祖父一本正经,“陛下不是要扩纳后宫吗,你妹妹钦慕陛下威姿,阿裘你这个当哥哥的,可给妹妹牵上一线,全了妹妹的心。”
阮怜洁喜喜一笑,嫣然看向阮进玉,在一旁听着祖父说着,十分认同祖父的说法。
阮进玉表上没有什么起伏,其实在听到祖父的话时心中是有咯噔一下的。但他惯来面上温温淡淡情绪不外泄,所以现在也同样可以面上温然的去回祖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