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看守可不好对付。”一直默默听着付冥丘,忧心忡忡开口,提醒道,“他杀人不眨眼的。”
余桅飘闻言,死死咬着牙,没有反驳,握着凌未的力道却越来越紧。
凌未轻拍了拍余桅飘的手背安抚。
她明白付冥丘的顾虑,曾经和他们同一间地下工舍区的瘦高长发男就是被刀疤男一枪送走的。
刀疤男不仅有枪,还是一个体格精干的男人,对比他们三个,一伤一残一油尽灯枯,怎么杀?
凌未思索半晌:“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尽量能一招制敌的计划,避免正面冲突。”
“这样……”
两天前,夜晚。
地上住所区,中间两排房屋。
一排已熄灯,安静地仿佛没有住人的空屋子。另一排,灯火通明,时不时传出阵阵哄笑,热闹非凡。
刀疤男提着一瓶酒,从聚会的房间离开。
刚出门,看见隔壁房间的水泡眼男正在外头抽烟。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搭理谁。
刀疤男继续往前走,身后响起啐口水的声音。
他脚步微顿,没停,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推开门,里头黢黑一片。
刀疤男放下酒瓶,正要开灯,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异响,像有人没站稳,极克制地变了一下姿势。
他浑身一僵,快步朝外退,张嘴要喊:“唔——”
说时迟那时快,黑暗里,一个人影窜出,迅速一手捂嘴,一手拽人,将人重新拉回屋内。
“砰”一声房门关闭。
凌未伤口撕裂,闷哼一声,下一秒,水泡眼男愤怒的声音传来:“你跟谁俩摔门呢?你还有脾气了?”
付冥丘顿时紧张起来:“遭了,他朝这边过来了。”
凌未瞥一眼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开灯。”
余桅飘立即开灯,同时,水泡眼男开始砸门:“你把门开开,今天必须说清楚,我们俩究竟谁对不起谁,谁才是该生气的那个?”
凌未靠在门后,不顾伤势,困住刀疤男的头和嘴,余桅飘紧紧箍住刀疤男的双手、腰身,再往下,付冥丘抱住刀疤男双腿、双脚。
刀疤男奋力挣扎,三人拼命压制,门外,水泡眼男还在不依不饶:“开门!掐我脖子的劲儿呢?别TM当一个缩头乌龟!”
余桅飘身体虚弱没能坚持多久,让刀疤男挣脱了一只手,“咚”一下重重砸在门上。
“救——唔——”
凌未拔出刀疤男配枪,狠狠塞进他嘴里,无声警告——闭嘴。
刀疤男停止挣扎,门外,水泡眼男也砸累了:“行!怂包!你TM最好当一辈子缩头乌龟,永远别出来!”
骂完,水泡眼男最后踢一脚门,走了。
凌未听着脚步声远了,示意另外两人赶紧去找炸药,余桅飘没动,只有付冥丘一个人一瘸一拐找起来。
凌未想了一下,没将枪交给余桅飘,自己好腾出手帮付冥丘一起找。
凌未不能保证余桅飘能压抑住开枪的冲动,这里又是住宿区,几乎全住着配枪的看守,若枪声引来其他人,他们就真的插翅难逃了。
付冥丘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凌未只能退出枪口,逼问刀疤男:“炸药呢?”
刀疤男一惊,眸光恍惚了一瞬,摇头:“什么炸药,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凌未的枪口缓缓上移:“你和渺渺一起找到的炸药。”
曾经,有一个叫做渺渺的女孩子与一位看守相爱,两人相约一起逃离集中营,去过属于他们的新生活。
渺渺很聪明,她明白这个集中营历经太多次反抗活动,即使曾经存在不少漏洞,也早已一次又一次打补丁,变成一只滴水不漏的铁桶,想要偷偷溜出集中营,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渺渺并没有就此放弃,她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
凌未:“你们知道偷跑的机会渺茫,便打算豁出去硬闯,你们需要炸药制造混乱,还需要炸药炸开集中营的石门。”
“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们提前暴露了,你为了撇清关系,亲手把渺渺交了出去。”
“可你一定不敢交出炸药,你怕,怕承认了手里有炸药,罪名就更大了。”
“你也不敢随便丢弃炸药,万一被别人发现,集中营就少数几个可能存有炸药的地方会被重新检查,到时候顺藤摸瓜,早晚查到你头上。”
凌未压低声音,枪口用力压上刀疤男额心:“所以,你只能选择把这个烫手山芋藏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渺渺……”刀疤男失神般喃喃,凌厉的眉目忽然变得苍白。
“你不配叫她的名字!”余桅飘怒吼。
她本就虚弱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又急又怒之下,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大口喘息。
凌未皱了皱眉,提醒:“小声点。”
刀疤男看了余桅飘一眼,沉默半晌,问:“如果我告诉你们炸药在哪里,你们能不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