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勾肩搭背的走了很久,直到路的尽头。朋友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老宅,回过头看向花载酒,却停住了脚步。
花载酒下意识的看向对方,却实在同步不到对方的脑回路。“浩然?”
禇浩然笑着嗯了一句,好像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行啦,怎么还舍不得我了呢?快去吧,里面的人等你好久了。我还要找人换衣服,给你去当伴郎。”
一边说着,他后退一步,站到了花载酒的身后,带着笑的将他推向了门前。
“南重楼等你好久了,我还等着吃你俩的喜糖呢,快去吧。真快啊,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比我都大了。”
什么意思?不是应该是,他还是比我大吗?
花载酒的脑袋空了一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拍着向前。连忙刹住脚步,刚想回过头来问点什么?全没想到对方避而不谈,更是没有转过弯来的时候,对方的手已经很快的推开了大门。
“好啦好啦,朋友的路走完了,下面的路就让花云带你走一段。话说回来,再见你一次,我真的很开心!”
花载酒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再见他一次?他们不是常常见面吗?
不过他也的确没有再等到继续想明白的机会,门从里面被打开,花云蹦蹦跳跳走出了,她还是那花枝招展的样子,对着禇浩然挤眉弄眼,像特务接头似的,扯着花载酒就往屋里走。禇浩然在两人背后挥手,门又一次的关上,速度快到,这次甚至都没有给花载酒回头的机会。
他再傻也该明白,下一刻该见到的是谁了——南重楼。他的心里下意识的又开始逃避,转身刚想走,又被花云拦下。还没等他开口,就被花云甩了个眼刀,这才老实的闭嘴,最后只能安安静静的跟着对方走。穿过记忆中南家的连廊,推开那个熟悉的屋子,屋里的人坐在床前抬起头,果不其然,是早就等在那儿的南重楼。
他还是穿着那套幻象中见到的那身婚服,只不过多了些金碧辉煌的挂饰,手上也戴上了那枚素戒,至于其他的差别,大概是脑袋上不伦不类的,扣了个红盖头。他的那双手握着垂在身前,正襟危坐的样子,端的是一副女儿家将出嫁的娇羞。
花载酒看着面前人愣了一下,南重楼正好在此刻微微抬了头,那双眼像是透过了盖头直直的看向花载酒的方向。像是期待了很多次那般,语气中充满了得偿所愿的欢愉。
“你来啦?等你好久了。”
看着面前人,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南重楼像是看出来了他的窘迫,对着他微微歪头伸出了手。
“好了,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都给你这么赔罪了,还是说你在害怕?”说着说着,他自己倒先笑了起来,“别怕,大婚你这么紧张干啥?”
可是花载酒没有动,两个人就在那里站了很久,久到南重楼屈了屈手指,收回了手,本来仰着的头,此时也垂了下来,他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口走,绕过两人的时候,还刻意扭头不愿意再看花载酒,只知道就要往前走。“你连和我的大婚都不愿意吗?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等了你好久……”
听着对方言语中隐隐约约的哭腔,花载酒在这时才像是突然惊醒一样,快步走向前去,扯住对方的衣袖,撒娇般的轻轻晃了晃,可开口声音却压的很低。“我怕……”你又一次离开。
他还没有说完,南重楼停住了脚,头微微转过来,身子往花载酒那边歪了歪,却还是一副要人哄的模样。花载酒顺着他的意,隔着那盖头亲上了他的脸。南重楼这才回过身,抓住他的手,顾不上歪到一旁的红盖头,露出盖头下那双猩红的眼,充满着疑惑和自得。“我真没想到你会来哄我唉,不过阿酒,你刚才你在怕什么?不是大喜日子吗?你在担心什么?”
我怕你怨我……我忘了你,还杀了你那么多次……
这些话堵在嘴边,花载酒张了张口,却连个气音都没有发出来。只能遮掩性的抬手,将对方歪到一旁的红盖头扶正,看不见那双猩红的眼,这才略微喘了喘气,带上了一缕放松。南重楼此时也像是后知后觉,老老实实闭上嘴。
花载酒没有说话,只是扯着南重楼往前走。
剩下的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好在不长,很快便看到了礼堂的大门。
礼堂内,满屋皆是宾客,交杯换盏,好不热闹。
伴随着一声极轻的门响,屋里猛地安静下来。只剩下悠扬的婚礼进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