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标：荒星。

不久前刚过了一波虫潮，倾巢而出的虫群引得森林震荡。

所有生物震慑于虫群，隐匿了各自种群的踪迹。

“你这样也算是掐断了他们的搜查线索，不过我们连他们要找的异兽是什么品种都不清楚，你打算怎么查？”

嗡嗡作响的小机器人围绕着飞行了一周，在男人肩上停下，探头转动间，传出另一头操控者的声音。

“你只需要接收传输的图片、标记其中出现的所有动植物，提供它们的弱点。”

“啧，现在的年轻人都是热情高涨的工作狂吗？放轻松点，愉快工作、忙里偷闲，不好吗？等等……你确定要往那个方向走？那边可是变异兽群的领地！你刚引发虫群迁徙，兽群最是重视同伴，此时肯定都聚集在部落里！”

“放心，我不会让它们打中你的小飞机。”

“不是小飞机的问题！年纪轻轻不要这么莽撞冲动！工作而已完全没必要拼命啊！”

冒险者将背包往上挎，掏出随身的武器，隐匿踪迹快步朝着不远处冲去：“我来这里本来也不是为了工作。”

“是为了找刺激是吧！阮锦！你小子给我回来！”

一只手拂过小机器人的头顶，通话系统当场关闭。阮锦随手摘下耳麦，当场违反军令。

黑眸定定看向远处。

阮锦耳旁依稀回响宋老之前说过的话。

他现在更需要的是成长——飞速的成长，直至能够弥补两人之间的差距。

*

南星。

何煦最后还是拦截了打算找宋章问个清楚的殷飞扬。

何煦：“你打算找他说什么？说你不愿意深入了解皇室内情，只是听个八卦了解一二？还是说你想打探各派系之间的隐秘，但不打算插手皇室相关的计划？”

殷飞扬：“我……”

何煦：“既然不打算出手就没必要了解太多。了解内乱是哪方派系暗中出手、军部哪些人是其他派系安插的探子，找足证据及时抽身才是上策。”

殷飞扬：“嗯，你说得对。”

看着殷飞扬沉思的模样，何煦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一旦想起所在的世界只是一本小说中的剧情，以男女主、正反派的视角重新再看，宋章的态度十分明显。

这些天，察觉两人的犹豫，燕可主动请缨领着殷飞扬在下层区四处闲逛。

燕老挪动他的残肢缓慢前行，医棚也来了一波又一波血气扑鼻、伤势严峻的“患者”。

宋章的医棚收费不高，但药物是稀缺资源，以物易物的情况下治疗代价还是太高，平时不是重伤垂危很少有人往医棚凑。

殷飞扬才到了几天，何煦没少见人捂着血流不止但伤势不算严重的胳膊凑热闹，甚至就连换药这种很少特意来劳烦宋章的小事，也渐渐成为了医棚的常规治疗项目。

对此何煦也曾与宋章交谈过。

宋章：“你既然看出了他们是我故意派来的，为什么不揭穿？”

何煦：“我能怎么揭穿？告诉殷飞扬，下层区的日子其实并不艰难？南星的真实情况只会比你所展示的更加鲜血淋漓，还有更多的人甚至没有走到这里的机会。你只是换了方式将一切展现出来博取同情，最后选择权还是在他手中。”

主角先天拥有极强的正义感。

何煦不打算做那个坏人，掩饰一切。不如说，他甚至希望有着主角光环的殷飞扬能做点什么。

改变一些他冷漠旁观，没能去改变的事情。

宋章：“何副将倒是温柔。”

何煦：“宋医生该不会是在指责我先前的冷眼旁观吧？”

两人半是试探半是打趣的对话最后在宋章意味深长的目光中中断。

何煦后来再没与这位身份神秘的皇室成员谈过。不过细看殷飞扬的动容，不难察觉宋章的努力有所成效。

……

这天，一样是阮棉帮忙打下手、殷飞扬搭把手帮忙，跟下层区的捕猎队一起闯入上层区的异兽区。

何煦挑准时机离队，不速之客拦截在前。

宋章：“又打算去哪里？”

何煦：“宋医生不用坐诊了？”

宋章：“没办法，阮小姐毕竟是正规院校毕业的，比我娴熟太多，她给我放了个假让我自己练习。本来我也不打算多管闲事，但他们两人帮我太多，我不得不关注一下何副将的动向，省得你独自冒险。”

何煦：“……”

宋章：“所以何副将打算去哪？”

何煦：“……”

何煦：“去一趟上层区，进行派系调查。”

宋章：“那我就原话转告了。”

何煦：“我还以为你会拦我，又或者像以往那样交换情报？”

宋章：“我说过，我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至于情报，就算我有心想问，现在的你还在等待那位上将的最终抉择吧？”

宋章笑笑，他双手插兜，带着常年混迹下层区特有的懒散姿态，毫无何煦记忆中贵族应有的仪态。

却也比何煦见过的任何皇室成员都更难琢磨。

宋章爽快地让出路，何煦走出几步，蓦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