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像,现在基本上不来这边了……”
“没空呗,估计是被什么困住了吧。”
住院的许中林真的住不下去了,虽然他的伤口还没好,但他已经决定了,今天就出院。其实他很难堪,也很愤怒,怪诞豆被人抢走的事情会难受的不止他一人,但无疑被压力最大的就是他了。但再怎么样的挣扎与悔恨,在经过七八个日夜的消磨后,也冷静许多了。
虽然文淑知道他会犟,但还是决定劝一下,哪怕她明白许中林不可能听她的:“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就算来了现场也做不了什么吧?”
“那我一直待在医院里,不是更做不了什么吗?”他好像有点生气了。在手机“滋滋”的电流声中文淑沉默了半晌,只说了句“好”,便没有后话了。
许中林没想到她会派人来接,他以为文淑会自动地理解他的意思,他其实并不想让谁来送他回去,因为他更希望自己能悄无声息地回到那个团体,就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同样的,如果真的要派人来接,他也更希望她亲自来,要是她没空,晴叶也会好一点,而不是……
“哼……”
“……”许中林默默地穿好自己的衣服,并不想说话。
“……医者不自医啊。”
第一次见面后许中林就慢慢发现了,户惜年这人对他存在着一种,古怪的恶意。就像他现在说的话一样,并不中听。但许中林还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有打算将自己的心情展现出来,而是说:“谁都会有难以自洽的时候嘛,对吧?”
他这幅和蔼的样子,倒是让户惜年更觉得恶心了。户惜年翘起一条腿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他收拾东西,忽然道:“其实你可以反驳我一下的。”
“反驳你?”
“就是对于不喜欢的东西,直接说出来……你从来没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
许中林眼角抽了一下,还是默默打包着自己的衣服,不看他:“我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啊……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呢。对了,她们不是说在一个学校里有很多发现吗,现在怎么样?”
“……不怎么样。”户惜年沉默着想了一下,“很难评价。”
“怎么了?”
“红色是粒子浓度最高的颜色,那个姓阮的姑娘说,只要找到红色就能锁定具体位置,可是仪器一直显示橙色。”
“很糟糕吗?”
“这都好几天了,是挺糟糕的。”看他打包完了,户惜年也站起身准备走:“这几天他们都挺消极的,学生们放假回来了,校方对我们做出了很多限制,挺不方便的,要是可以的话,多给他们加加油吧。”
“当然……”许中林看着他缓慢移动着的身影,忽然心里的什么东西一顿,哀伤又心烦:“你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什么目的?”
突然问出这么一句,确实不太容易让人听懂,只见许中林又说:“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
“……你想知道?”
“……”
“说实话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户惜年摊手一笑,还耸了耸肩,但心情却格外地好:“你把太多人视为不定性的因素了,明明我们都是你们副局长精挑细选出来的,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她呢?”
“我……我当然相信她的判断……”许中林稍微有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知道户惜年明不明白,苏木这个人会用感觉做出大于思考的判断,她手段狠毒却又顾及他人感受,就算做出再多的错事也会受人追捧,冠冕堂皇。
许中林稍稍有点害怕将这件事说出来,户惜年看了他一眼,也觉得无所谓,不想给他压力:“你既然相信她,那我就相信你,大家的经历不一样,有些秘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那照你这么说,文淑不是罪大恶极吗……”
“这不一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