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他终于收回手,在那行字下面的空处,也一字一句的落下一行。
——迟渡喜欢温霜降。
写完,直起腰,他重新看向那两行字。
心底某个地方,在这个微风拂过的午后,一点一点被某种情绪所胀满。
褚绪跟许佳月心血来潮提议再去一趟鹿鸣山,是在某个懒洋洋的周末。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爬过山,抱着活泛活泛身体的想法,许佳月没什么迟疑的应下。
两人在当天下午出发,第二天清晨一大早开始爬山。
到了鹿鸣寺,两人又跑进去许愿,许佳月还是老样子,许的暴富,褚绪换了一个。
许佳月问他时,他没好气的睨了许佳月一眼,能有什么,希望某个小没良心的能别净找些离谱的借口,整天对他爱搭不理。
许佳月一拳锤在他胸口,什么叫离谱的借口,她那叫恨屋及乌。
褚绪笑着翻了个白眼,还恨屋及乌,要不然字典你来编。
两人打打闹闹,边笑边逛。
走至一座桥上,许佳月去上洗手间,褚绪就靠在桥上等她。
桥对面乱七八糟挂了一整面的同心锁,还有不少小情侣蹲在那儿为这项又土又潮的同心锁大业继续添砖加瓦。
褚绪仰头喝了几口水,凑过去看热闹。
蹲那儿盯着那些同心锁漫不经心的扫过,突然,两个熟悉的名字闯入视线。
迟渡和温霜降。
上面还刻了日期。
那日期跟迟渡跟他说要来鹿鸣山那天只差了一天。
字迹上也能看得出来,这同心锁,大概率是出自于迟渡的手笔。
想到某人冷着脸蹲这挂同心锁,褚绪挑着眉笑起来。
真挺意外的。
迟渡这厮,比他想的还要纯情一点。
许佳月回来时,就见褚绪蹲在一堆同心锁跟前,笑的像个慈祥的老父亲。
她手插在口袋里在褚绪身侧蹲下:“看什么呢,笑这么欣慰?”
褚绪伸手揽住她肩,抬了下下巴:“这个,你看。”
许佳月顺着他的视线,很快在一堆同心锁中锁定了写着迟渡温霜降的那个。
“这谁挂的?”她有点摸不准的问。
“迟渡。”褚绪用下巴点了下上面的日期:“时间跟他上回跟我说要来鹿鸣山差不多。”
“靠,他这么纯情?”
褚绪笑了两声,扣着许佳月的肩把她按怀里亲了一下她脸。
许佳月往边上扫了一眼:“那么多人呢?有病吧你?”
“不是,你刚说的话跟我看到这玩意儿时心里想的一模一样。”褚绪回眸看她:“咱俩这算心有灵犀吧?”
许佳月同他对视:“算我聪明吧。”
她说这话时,那双褐色的眼底印着细碎的阳光,染了几点狡黠,褚绪心头一动,没忍住,就又往过凑。
许佳月像是有所预感,抬手捂住他脸:“差不多点得了。”
“怎么,人多的时候不给亲?”褚绪透过她指缝扫一眼旁边的人,眼底含着几点不正经的浅淡笑意:“那一会儿找个没人的地方亲会儿?”
“德行。”许佳月笑着白了他一眼,收回手,目光重新回到同心锁上:“说正事,迟渡怎么突然想起来跑这儿挂个同心锁啊?他什么意思?”
“能是什么意思?”褚绪也重新看向同心锁:“喜欢人又不敢说,跑这儿来挂个同心锁,怂的要死。”
许佳月蹙了眉:“他喜欢温霜降?你确定?”
“确定,十分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不是,那离婚前温霜降问他他怎么不说?”
“他那个性子,你指望他说什么?”
话是这么说。
但……
许佳月还是拧着眉,不开心的很:“让我宝宝那么难过,反正他不是什么好鸟。”
“你都没喊过我宝宝。”
“……”
“现在重点是这个吗?”许佳月觑他一眼:“那不是好鸟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追呗……”
“那你最好劝他好好追。”许佳月眯眼威胁道:“但凡追的叫我有一点不满意,我都不能同意这门亲事。”
“他肯定好好追。”褚绪手往上,手指绕着许佳月一缕头发:“别说他了,说说咱俩呗。”
“咱俩说什么?”
“你看这么多人都在挂这个,咱俩要不也挂一个?”
许佳月打量那同心锁,脸上多少有点嫌弃:“是不是有点非主流啊?感觉好像还挺土的……”
褚绪看着她:“那到底挂还是不挂?”
看着褚绪眼底那一点碎光,半晌,许佳月推开他站起身来:“随便,你想挂就挂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