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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星尘之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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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尘咖啡厅的空气里,咖啡豆深度烘焙的焦香与奶沫的甜腻交织,像一张无形的网,温柔地裹挟着每一个踏入的人。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浅灰色的水磨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格。舒缓的爵士乐如同背景里流淌的溪水,与咖啡机蒸汽的嘶鸣、杯碟的轻碰、客人的低语,共同构成一片慵懒而私密的氛围。

阮柳鸢推开门,门楣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像敲碎了一层无形的冰壳。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位置——靠窗的角落。第五章的记忆碎片瞬间涌入脑海:阳光的位置,桌面的纹理,甚至空气中弥漫的拿铁香气,都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熟悉感。

江笙已经在那里了。

她坐在背光的位置,米白色的羊绒开衫随意地搭在椅背上,里面是一件浅灰的高领针织衫。阳光从她侧后方的大窗斜射进来,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朦胧的金边,却让她的正脸隐在相对柔和的光影里,镜片后的眸光愈发显得深邃难辨。她面前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燕麦拿铁,手里拿着一份似乎是装订好的文件,正低头看着,姿态闲适得像在自家书房。

阮柳鸢的脚步在门口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心脏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手攥紧,又被猛地松开,带来一阵短暂的空落和更强烈的警惕。她深吸一口气,那熟悉的咖啡香气混合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清冽雪松木气息来自江笙的方向,强行压下翻腾的思绪,迈步走了过去。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相对安静的角落格外清晰。

江笙闻声抬起头。光影在她脸上分割出明暗的界限。她看到阮柳鸢,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唇角甚至极其自然地向上弯起一个温雅的弧度,如同老朋友久别重逢。

“来了?”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过背景音乐,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她抬手,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示意阮柳鸢落座,“坐。你的燕麦拿铁,刚做好。”她指了指阮柳鸢面前那杯还冒着丝丝热气的咖啡,奶沫上拉花的纹路清晰可见。

阮柳鸢没说话,拉开那张沉重的实木椅子坐下,动作带着刻意的僵硬。皮质椅面冰凉。她的目光扫过那杯燕麦拿铁,又迅速移开,落在江笙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冰冷。

“时间宝贵,江队长。”阮柳鸢的声音干涩紧绷,像拉满的弓弦,“我的‘手’,你想怎么‘谈’?”她刻意加重了“手”和“谈”两个字,语气里充满了戒备和不耐烦。

江笙仿佛没听出她话里的锋芒,姿态从容地将手里那份文件轻轻推到桌子中央,正对着阮柳鸢。文件的封面是简洁的白色,没有任何标识。

“不急。”她端起自己的咖啡杯,浅浅抿了一口,目光透过氤氲的热气,落在阮柳鸢缠着薄薄弹性绷带的右手腕上。那目光平静,带着一种纯粹的、近乎医学观察般的审视。“恢复得如何?深层粘连松解的效果怎么样?屈伸时的迟滞感减轻了多少?”

她问得极其专业,语气平淡得像在询问天气。每一个问题都精准地戳在阮柳鸢康复进程的痛点上。

阮柳鸢的脊背瞬间绷得更紧!一股被彻底看穿、如同实验品般被剖析的羞怒感猛地窜起!江笙不仅知道她被迫休战,连她在康复中心的具体治疗项目、恢复瓶颈都一清二楚!这种感觉比在赛场上被她预判走位更加令人窒息!

“与你无关。”阮柳鸢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左手在桌下死死攥成了拳。

“是吗?”江笙轻轻放下咖啡杯,杯底与瓷碟发出极轻微的碰撞声。她微微向前倾身,双手十指交叉随意地放在桌面上,姿态放松,镜片后的眸光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你的手,关系到QSF在国际邀请赛上的表现,关系到PPL赛区的积分和荣誉。作为PPL的一员,也作为…”她顿了顿,唇角那抹弧度似乎加深了些许,“…一个关心后辈的前辈,了解一下,不过分吧?”

关心后辈?前辈?

阮柳鸢几乎要被这虚伪的措辞气笑了!她看着江笙那张温雅平静的脸,看着镜片后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怒火在胸腔里灼烧!

“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把戏,江笙!”阮柳鸢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通道里的‘姐姐’,康复中心的‘偶遇’,还有这杯该死的咖啡!你到底想干什么?!在我最狼狈的时候,一次次出现,提醒我的失败和无能?欣赏我被困在康复牢笼里的样子?还是觉得,用这种施舍般的方式,就能让我对你感恩戴德,摇尾乞怜?!”

她的声音不大,却在爵士乐的间隙里显得格外清晰而尖锐,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江笙那完美的面具。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隔壁桌的客人似乎察觉到了这边不同寻常的气氛,投来好奇的一瞥。

江笙静静地听着,脸上温雅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眼神都未曾波动。仿佛阮柳鸢那充满愤怒和指控的话语,只是拂过她耳边的微风。直到阮柳鸢说完,胸膛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她才极其缓慢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光线,瞬间闪过一道冰冷的锐芒。

“说完了?”江笙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她微微侧头,目光越过阮柳鸢,似乎在欣赏窗外冬日里几棵耐寒的松柏。然后,她重新看向阮柳鸢,镜片后的眸光如同沉静的深海,清晰地映出阮柳鸢此刻所有的愤怒、屈辱和脆弱。

“你的愤怒,源于无力。”江笙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穿透力,“无法掌控赛场,无法掌控伤势,甚至…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她的目光扫过阮柳鸢紧握的左手和绷带下的右手,“你想撕碎我,用你的荆棘。但你的荆棘,现在被你自己困住了。”

她微微前倾,身体越过桌子中线少许,那股清冽的雪松木气息瞬间变得清晰而具有侵略性。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却字字如冰锥:

“我出现在哪里,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你解读成什么,是你的问题。”

“至于‘施舍’…”江笙的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目光落在桌子中央那份白色文件上,“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继续用这个词。”

阮柳鸢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死死盯着江笙的眼睛,想从那片深潭里找到一丝虚伪或嘲弄的破绽,却只看到一片沉静的、近乎残酷的笃定。那笃定让她心头发寒。她强压下翻腾的怒火和一种被彻底看透的恐慌,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份被推到自己面前的文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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