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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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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HW休息室厚重的金属门在身后无声地闭合,隔绝了走廊里残留的尴尬、巧克力香气和若有似无的暧昧。门内是截然不同的世界——冷白灯光,简洁到近乎冰冷的金属陈设,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高级皮革清洁剂的混合气味,整洁、高效,如同江笙本人,不带一丝多余的温度。

阮柳鸢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脸颊上的滚烫感尚未褪去,舌尖残留的巧克力那霸道醇厚的苦甜混合着未干的泪痕咸涩,形成一种挥之不去的、极其混乱的感官印记。更让她无所适从的,是右手腕上那圈刚刚被江笙用冰袋敷过的、残留着冰冷湿意的皮肤触感。

那只微凉的手,那转瞬即逝的苦涩笑容,那颗猝不及防塞进嘴里的巧克力,还有被柳若曦和思瑶琳撞见时那足以让她原地爆炸的社死瞬间…所有的画面在脑中疯狂闪回,让她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混乱。

江笙已经走到休息室中央那张巨大的战术台前,背对着她。她脱掉了羊绒外套,里面是一件剪裁合体的深灰色高领羊绒衫,勾勒出清瘦而挺拔的肩背线条。她似乎完全不受刚才那场混乱的影响,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战术台上展开的、写满了复杂符号和数据的光屏。屏幕上幽蓝的光映在她沉静的侧脸上,刚才那丝罕见的情绪波动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熟悉的、如同精密仪器般的专注。

“坐。”江笙没有回头,声音清泠泠地传来,听不出情绪,像在指挥一个陌生队员。

阮柳鸢像被这声音烫到,猛地从门板上弹开。她不想坐,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充满了江笙气息、让她方寸大乱的空间!但目光扫过战术台旁边那张看起来就很舒适的皮质沙发,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依旧酸痛、残留着冰冷湿意的手腕…身体的本能快于理智,她僵硬地挪过去,在沙发最边缘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像一张拉满的弓,充满了戒备和无处安放的别扭。

江笙终于从光屏上抬起视线,目光平静地扫过阮柳鸢紧绷的坐姿和那只被她下意识护在身前的手腕。她没有说话,走到旁边的恒温冷藏柜前,取出一个新的冰敷袋,又拿了一盒包装素净、印着外文标签的消炎止痛凝胶。

她走到阮柳鸢面前,微微俯身,将冰袋和凝胶放在她旁边的沙发扶手上。

“冰敷十五分钟,隔毛巾。凝胶早晚一次。” 指令清晰,毫无废话,仿佛刚才那个给她擦眼泪、塞巧克力的女人是另一个人。“Blade的切入角度很刁钻,最后那一下爆发,腕关节韧带代偿性拉伤,加上旧伤刺激,炎症反应会持续加剧。”

阮柳鸢盯着扶手上的冰袋和药膏,又猛地抬头看向江笙。她怎么连Blade切入的角度都能看得这么清楚?是NeuroTech的数据?还是…她真的在台下,全程注视着自己?

“你…”阮柳鸢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残留的混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到底在看什么?看我还能撑多久?看我什么时候彻底废掉?”

江笙的目光落在阮柳鸢倔强却通红的眼睛上,那里面翻涌的混乱、委屈和尚未散尽的愤怒清晰可见。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像是在评估一个不稳定的变量。沉默在冰冷的休息室里蔓延,只有战术台光屏上数据流无声滚动的微光。

“看你…”江笙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丝,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个字都敲在阮柳鸢紧绷的神经上,“怎么把一根别人递给你、可能扎伤自己的荆棘,磨成一把能撕开铁桶的刀。”

阮柳鸢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荆棘…磨成刀…

寒昭的话!秦大夫那如同酷刑般的推拿!赛场上孤注一掷撕裂冰隙的剧痛与快感!还有此刻手腕上清晰的、如同勋章般的灼痛和冰冷…

难道…她一直都知道?知道寒昭的指引?知道秦大夫的存在?甚至…默许了这一切?!

“你…”阮柳鸢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都知道?!”

江笙没有直接回答。她转身走到战术台前,手指在光屏上快速滑动了几下。屏幕上瞬间切换,不再是复杂的战术分析图,而是一组极其详尽、不断跳动的生理数据波形图——赫然是阮柳鸢的!心率、神经信号传导延迟、肌肉激活度、炎症因子活性…甚至还有手腕局部微循环的血流图!

“秦氏推拿,手法刚猛,对深层筋络粘连效果显著,但伴随剧烈痛感和短期肌力下降风险。”江笙的声音如同AI分析报告,冰冷地陈述着,手指精准地点在阮柳鸢赛后瞬间飙升的炎症因子曲线上,“你的神经对疼痛和压力的阈值,远低于正常值。赛场最后那波爆发,是意志力强行压垮了生理保护机制。神经信号传导速度峰值达到你受伤前的105%,但代价是这里的炎症风暴。”她指向那根几乎要冲破屏幕的曲线,“如果不及时处理,未来72小时内,你的手腕会肿得像馒头,神经痛感会放大三倍以上,操作精度将彻底崩盘。”

粉身碎骨的风险,从未如此直观、冰冷地呈现在眼前!阮柳鸢看着屏幕上那根代表自己炎症因子的、狰狞的曲线,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比刚才的愤怒和委屈更强烈的,是后怕!如果…如果没有江笙强行把她拉走,如果她还在采访区被闪光灯和问题轰炸,如果她没有及时冰敷和用药…

“为什么?”阮柳鸢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她看着江笙沉静的侧脸,“为什么…要管我?告诉我这些?给我药?” 她指了指沙发扶手上的冰袋和凝胶。这不符合江笙一贯的、如同精密仪器般只输出数据和警告的风格。

江笙操作光屏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屏幕幽蓝的光映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休息室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因为,”她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目光没有看阮柳鸢,而是投向光屏上那组冰冷的数据流,仿佛在透过它们看向别的什么,“一根能撕开铁桶的刀,值得被好好保养。至少在它彻底折断之前。”

她的话音落下,转身走向战术台另一侧,拿起自己的羊绒外套搭在臂弯,似乎准备离开。

“冰敷,十五分钟。凝胶,早晚一次。”她再次重复,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刚才那句带着奇异重量的话只是阮柳鸢的幻觉。“选拔赛最终轮对阵名单,明早会公布。深蓝输得不服气,Blade在赛后采访放了狠话。”

她走到休息室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停了一下,没有回头。

“阮柳鸢,”她的声音透过冰冷的空气传来,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肯定,“你的刀,磨得不错。”

说完,她拉开厚重的金属门,身影消失在门外,留下满室冰冷的寂静和消毒水的气味。

休息室里,只剩下阮柳鸢一个人。

她僵硬地坐在沙发边缘,背挺得笔直,像一尊凝固的雕塑。手腕上冰敷袋的寒意透过薄薄的毛巾,丝丝缕缕地渗入皮肤,缓解着灼痛,却丝毫无法平息心头的惊涛骇浪。

荆棘…磨成刀…

值得被好好保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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