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还得多谢凌华君为我保住这具肉身呢,不然玉竹也不会重获新生。”
沈江临勾勾手指,屏风后竟走出一个和温玉竹别无二致的女人,此时站在那幅画前,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神女一般。
她的脸色苍白,唇色薄凉,不似活人,却如一片轻飘飘的纸,立在原地。
很明显,沈江临将画中仙的灵魄放入了温玉竹死去的肉身中。
“这根本不是她!你竟然让另一个魂魄住进她的肉身!让她死了都不得安息!”沈云烬咬牙切齿。
“那又如何,只要我拥有了你的神印,即便她已走到阎罗殿奈何桥,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能将她拉回来!”
“痴人说梦。”
沈江临不再多言,他缓缓站起身,摇晃得木椅子“嘎吱嘎吱”作响。
“你的腿,好了?”谢微远惊讶道。
“这还得多亏凌华君门下的那几名灵根尚可的弟子,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恢复。”
他转过身执笔,这最后一下似乎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在那画卷上神女的脸上留下一道污脏墨迹。
“既是笔墨难绘神女之貌,不如就用人命来填补这倾城之姿。”
“娘子,去吧,替我杀了他们。”沈江临阴恻恻笑道。
他身旁的“温玉竹”眉目间霎时生出妖娆黑纹,形同鬼魅,不过几道幻影之下便直冲到四人面前。回忆中明眸皓齿的女子如今已化作凶恶鬼煞,如一头茹毛饮血的野兽,急不可耐地想食尽猎物血肉。
谢微远忙用云隐笛作挡,却被对方压制得节节败退。
“怎么样,凌华君?你还斗得过我吗?”
沈江临得意地站在他们面前,语气中带着明晃晃的嘲弄。
沈云烬面色微沉,疾步上前,帮谢微远招架住“温玉竹”。他一记横拳,将对方逼退了些,但对方却似没有痛觉一般再次扑咬而上。
他始终没办法下死手,招架起来多以防御为主。几次三番都差点被“温玉竹”的利爪撕破皮肉。
身后的沈江临忽然阴恻恻地一笑,苍白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入梦。”
沈云烬脑中霎时混沌一片,眼前一阵昏花,他捂着生疼的头,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别挣扎了,黄粱卷早已开始吞噬你的识魄,如今你逃不掉了。”
“沈云烬!你怎么了?”
他的意识逐渐消散,只能听见远远的一声呼唤。
场上局面顿时变了,谢微远和季云澜被黄粱卷禁制压制,根本没有办法用灵力抵抗。
“云烬,去将他们绑起来。”
沈云烬麻木地起身,转身走向谢微远。他拿起麻绳,强行压住对方的手腕。
谢微远怒道:“你清醒一点,别听他的指挥!”
他抬眼看去,面前人瞳孔一片灰白,似乎识海已被彻底侵占。
“别白费劲了,他不可能醒来,待我用天若剑取出他的神印,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天若剑?这灵武已消失数年,竟在你手里?”
“确实消失了数年,不过那是因为我将封印住它的赤羽带入了黄粱卷,虽说耗费几年也未能将其打开,不过……如今有了这神印,想必也不会太难。”
季云澜面色一惊:“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竟是连赤羽天若都知道?”
“这位小弟子模样倒生得不错,看起来应该是个水灵根吧,正好可以和你师尊一锅煮了。”
“……”
沈云烬将谢微远的两只手握在一起,紧紧缚住。
谢微远挣了几下,却发觉没有丝毫作用,沈云烬和痴傻了一般,一圈一圈将用麻绳缠绕在他的手腕。
“疼死了!”谢微远瞪他一眼。
“哦。”沈云烬竟然还知道说话,点点头,手上的力道松开一些。
他呆呆看着绑好的花结,又看了眼谢微远,竟莫名其妙开口说了句:“真好看。”
“?”
这人怎么识海被侵占了还和登徒子一样。
沈云烬转过身,又如法炮制地绑住季云澜和姜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