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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孕霜啮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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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结滚动,嗓音沙哑:“你们西域人……都爱用茉莉香?”

阿依娜掩唇轻笑:“这香是奴家从小用惯的,大王若喜欢,奴家日日侍奉,定让大王满意。”

北狄猛士们哄笑起来,有人高喊:“大王好福气!”

沈知挽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狼牙项链在衣襟下发烫,灼得她心口刺痛。

萧景琰侧首,薄唇贴近她耳畔,低笑:“怎么?难受了?”

她闭了闭眼,羽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浅影:"许是路途遥远..."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小腹,"几日颠簸下来,终究有些不适。"

帝王轻笑,指尖抚过她的脸颊,眸底暗芒浮动。

——好戏才刚刚开始。

酒宴喧闹,拓跋律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眸色愈发暗沉。阿隼和北狄猛士们陪着他痛饮,酒碗碰撞声里混着粗犷的笑骂。

西域公主倚在他身侧,指尖时不时划过他的喉结,娇声软语,惹得周围猛士们艳羡不已。

沈知挽低垂着眼睫,茶盏突然脱手,热茶泼洒在裙摆上。

萧景琰挑眉:“怎么了?”

她指尖微颤,摇了摇头:“……无碍。”

可腹中隐隐的不适感却愈发强烈,狼牙项链烫得几乎要灼伤肌肤。

拓跋律带着醉意搂过阿依娜的腰,鼻尖蹭过她颈间茉莉香:"你说...你会让本王满意?"

阿依娜朱唇微启,指尖若有似无地掠过他胸膛的刺青轮廓:"奴家定让大王尽兴..."

拓跋律醉眼朦胧地掐住阿依娜的下巴,虎牙在烛火下泛着森白的光:"可惜能让本王满意的女人..."他忽然松开手,仰头灌下一口烈酒,酒液顺着下颌滑落,喉结滚动间视线已牢牢锁住对面席位的沈知挽,"已经怀了别人的种。"

声音很轻,却足够让近处的人听清。

阿依娜笑容一僵,沈知挽的指尖蓦地收紧。

萧景琰眸色骤冷,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敲,似笑非笑:“拓跋王醉了?”

拓跋律抬眸,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火光,野性难驯。

“臣没醉。” 他咧嘴一笑,虎牙森白,“只是感慨……陛下待臣,当真‘恩重如山’。”

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

帐内气氛陡然凝滞。

夜风卷着篝火的余烬掠过帐门,火星明灭,如一场无声的厮杀。

夜风卷着草浪簌簌作响,篝火余烬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偶尔迸出几点火星。远处山脊上,一弯冷月悬在墨色天幕中,洒下清冷银辉,将草原映得如同覆了一层薄霜。

大胤的士兵们三三两两围坐在熄灭的火堆旁,低声谈笑,瓷碗相碰发出清脆声响。北狄的猛士们则挎着弯刀在营地间巡视,皮靴碾过枯草发出粗粝声响,不时爆发出豪迈的大笑。

夜已深,万籁俱寂,唯有风掠过帐顶的呜咽声,像是某种无言的叹息。

沈知挽扶着白桦树干,指尖深深抠进粗糙的树皮。她弯着腰,一阵阵反胃感涌上喉间,却只吐出几口酸水。这是她怀孕以来第一次孕吐,虽还未显怀,可腹中的不适感却让她额角渗出细汗,唇色愈发苍白。

夜风拂过她的鬓发,带着初秋的凉意,却吹不散那股萦绕不去的燥热。她喘息着直起身,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尚且平坦,却已承载了太多无法言说的重量。

突然,一阵嬉笑声从不远处的王帐传来。

沈知挽抬眸望去,只见西域公主阿依娜衣衫不整地跑了出来,火红嫁衣的领口大敞,露出雪白的肩颈,上面还残留着几道暧昧的红痕。她赤着脚,发髻松散,金线刺绣的裙摆被夜风掀起,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回来!”拓跋律醉醺醺的声音紧随其后。

少年君王踉跄着追出帐外,暗红战袍半敞,蜜色胸膛上还沾着未干的酒液。他发辫散乱,银铃在夜风中叮咚作响,琥珀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泛着野兽般的凶光,却又带着几分醉意的迷蒙。

沈知挽怔在原地,胃里突然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弯下腰,干呕出声,指尖死死攥住树干,指节泛白。

等她再抬头时,阿依娜已经跑到了近前。

西域公主停下脚步,胸口剧烈起伏,那双描金凤眼直勾勾地盯着沈知挽,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姐姐若是怀了身子,就该好好在帐里歇着。”她嗓音娇软,却字字带刺,“夜半三更出来晃悠,万一伤了腹中龙嗣,可怎么向陛下交代?”

沈知挽抿了抿唇,没有回应,只是垂下眼睫,转身欲走。

可还未迈出一步,一只滚烫的手掌突然扣住她的腰,将她猛地拽进一个炽热的怀抱。

“滚回帐去。”拓跋律的声音在沈知挽耳畔响起,低沉沙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阿依娜脸色一白,咬了咬唇,最终不甘心地瞪了沈知挽一眼,转身离去。

夜风卷着草屑掠过,沈知挽背贴着拓跋律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和灼热的呼吸。他身上的酒气混着血腥味,还有那股熟悉的、野性的气息,让她指尖微微发颤。

“放开……”她轻声道,嗓音有些哑。

拓跋律非但没松手,反而收紧了臂弯,将她牢牢锢在怀中。他低头,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呼吸灼热:"三月不见,你倒是有了别人的种。"

沈知挽闭了闭眼,指尖无意识地揪住衣角:"王上醉了,快回去陪美人吧..."

“醉?"拓跋律低笑一声,虎牙在她耳尖轻轻一蹭,"本王真正想要哪个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的手掌突然抚上她的小腹,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浑身僵硬。

"沈知挽..."他喉间滚出低沉的嗓音,像狼王在月下磨砺爪牙,"这孩子将来会叫我什么?"虎牙在月光下闪过寒光,"杀父仇人?还是...北狄逆贼?"

沈知挽心头猛地一颤,狼牙项链在衣襟下发烫,灼得她心口生疼。

"我只希望北狄和大胤能和睦相处。"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战事一起,两国的百姓都要受苦..."

拓跋律沉默片刻,突然将她转过来,扣住她的腰肢往怀里一带。月光下,他琥珀色的眸子如同燃烧的火焰,炽热而疯狂。

"沈知挽。"他拇指重重碾过她的唇瓣,"若这孩子像你——"虎牙森然闪过冷光,"本王便不杀。"

就在这时,一道灰影突然从草丛中窜出,直扑沈知挽脚边。

是那只右耳缺了一角的小狼。

它原本兴奋地想要扑进沈知挽怀里,却在即将触碰到她时猛地刹住脚步,小心翼翼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裙角,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尾巴疯狂摇动,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沈知挽唇角微扬,蹲下身轻轻抚摸它的头顶。小狼立刻仰起头,缺了一角的右耳欢快地晃动,琥珀色的眼珠亮得惊人。

"这么久不见..."她指尖划过它粗糙的皮毛,"都长成威风凛凛的模样了。"

拓跋律突然咧嘴一笑,月光照亮他尖尖的虎牙。他揪住小狼的后颈皮晃了晃:"整天在草原撒野的狼崽子——"手指故意挠了挠它缺角的右耳根,"还知道回来找本王?"

小狼在他手里扭了扭,不满地龇了龇牙,却不敢真的咬他。

沈知挽站起身,拢了拢披风:"我该回去了。"她目光扫过远处的营帐火光,"再耽搁下去,怕是要引人闲话了。"

拓跋律突然抬手,指尖缠住她一缕青丝轻轻一扯。发丝断裂的细微声响淹没在夜风里,几根乌黑的长发已缠绕在他指间——这是北狄抢婚的古老习俗,意为"你永远是我的女人"。他攥紧那缕发丝贴在唇边,喉结滚动着咽下所有挽留。

小狼刚想跟上去,却被他用沾着发丝的手按住脑袋:"别跟去害她。"

沈知挽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素白的裙裾如同残羽,被风吹得微微扬起。

拓跋律站在原地,指腹反复摩挲着那几根乌黑发丝,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缕令他魂牵梦萦的茉莉香。发丝缠绕在指尖的触感,比刀锋更利,割得他胸腔生疼。

“大王!”阿隼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拓跋律回头,只见阿隼和几名北狄猛士勾肩搭背地走来,脸上还带着未散的酒意。

“西域公主那么漂亮……”其中一名猛士咧嘴笑道,“都没能让大王对那大胤女人死心?”

阿隼拍了拍他的肩,摇头叹息:“咱们大王啊,是被那大胤女人勾走了魂,这辈子怕是都栽在她手里了。”

众人哄笑起来,唯有拓跋律沉默不语。

小狼蹲在他脚边,缺角右耳微微抖动,琥珀色的眸子望着沈知挽离去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月光下,草原寂静如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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