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林父跪在地上,头低垂着,心中却翻涌着不安。
他虽不知夏禅的具体身份,但见范天翊对她恭敬有加,便知此人来头不小。他偷偷抬眼瞥了一眼夏禅后,这才瞧见站在她身旁的女儿,心中又惊又怕。
林父迅速低下头,开始在心中揣测起这人的身份。
这位姑娘究竟是哪位贵人?语棠不应该被妻子悄悄送往她娘家侄子那儿了?为何会与这位贵人站在一起?
至于昌宁公主本尊亲至,那是林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范天翊淡淡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家人,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威严:“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林父连忙带着家人起身,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不知这位姑娘是……”
范天翊见状,清咳一声简言介绍道:“这位是昌宁公主身边的夏禅姑娘,今日特来贵府,是为林大姑娘而来。”
“昌宁公主身边的人!”林父一听,顿时脸色一变,心中又惊又怕。
不仅林父,他身旁身后跪着的人,都面露惊色。
这可是他们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贵人,虽不知道大姑娘是如何得了公主的赏识,可就是这一点赏识说出去,便让林父尝到了巨大的甜头。
经了半辈子的商,他从没发现钱这么好挣,甚至是别人上赶着送钱。
知道昌宁公主在朝中的地位非同小可,尤其是近来,林父连忙躬身行礼,语气更加恭敬:“原来是夏禅姑娘,失礼失礼!不知公主殿下让姑娘前来有何吩咐?”
夏禅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林语棠身上,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殿下瞧中了林姑娘的才学品性,想让她跟在身边做事。今日我陪林姑娘回来,一是为了告知此事,二是……”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林父和他身后的继室,语气微冷,“殿下不喜有人借着她的名义在外胡作非为、欺占他人财产,特让我来敲打一二。”
林父闻言,心中一紧,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公主殿下宽厚仁德,我们林家绝不敢有半点僭越!”
他说着,偷偷瞥了一眼平静,便知是她主动与公主说了此事,否则公主日理万机,怎会注意到这些小事,心中的埋怨更甚,暗恨自己犹豫不决,就该早些听了夫人的话,送她出京都。
林父从未想过,这个平日里不起眼的女儿,会被昌宁公主如此看重,不惜让人特意为她走这一遭。
他可是她的父亲!
简直是不孝女!不孝至极!
林语棠站在一旁,神色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的继母和弟妹们则是一脸震惊,尤其是继母,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不甘和怨恨,却不敢多言,更不敢抬头去看。
夏禅嗤笑一声,看向林语棠:“去收拾收拾,一会儿就要同我入宫了。宫中与外面不同,之后……”她瞥了眼林父与他身后那一大家子,眼中没什么温度:“你便好好留在殿下身边替殿下做事吧。”
林语棠福了福身子,低声应了一声,随后看了眼跪在最边上的一个丫鬟。
那是她的贴身丫鬟,是从小伺候她的,形同姐妹。
“姑娘,我可以带一个人走吗?”
夏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了然的点点头。
林语棠领着丫鬟进了大门后,范天翊从怀中掏出一纸诉状,厉声对着林执呵道:“林执,今有西市绸缎庄王掌柜、南郊染坊陈匠头等七人联名状告你假借昌宁公主的名义强占他们的店铺、作坊,逼良为娼,罪证确凿,特来抓你归案。”
他负手立在石阶上,手中高举的状纸泛着冷芒,身后的差役紧接着上前,将林父拿下。
“范大人,小人冤枉啊!”林父慌忙起身,想要解释,被两个身高马大的衙役抓住,利落的按着他跪回地面,给他戴上了枷锁。
林夫人也被这个反转吓懵,反应过来后立即哭喊道:“大人明鉴!都是那些刁民诬告......”
“住口!”范天翊厉喝,差役立刻按住挣扎的妇人。他踱步至瑟瑟发抖的林父面前,将那纸诉状展开在他眼前:“若非证据确凿,本官又怎会亲自走这一趟,有什么话,还是去京兆府说吧。”
“带走!”
林父被差役拎起,拖拽着向前走,为避免他的话惊扰了贵人,差役用布团堵住了他的嘴。
林夫人还想辩解上前阻挠差役带走林父,一名差役上前直接扯开她的手,腰间挂着的佩刀也拔出一截来。
“阻挡京兆府办案者,死伤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