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俘之后,晋天子司马邺并未选择留在洛阳,而是归返长安。
封赏刘隽的旨意也正式下达——拜骠骑大将军、假节、录尚书事,领中书监,着镇守洛阳。
从此时起,刘隽已事实上位极人臣。
可就在这紧要的关头,不知是否先前鏖战亏损太重,青春年少的刘隽竟大病一场,卧榻不能理事。
石勒不信,派遣了小股军队前去袭扰,见晋军抵御有方、战术如故,反倒信了几分。
刘隽在病榻之上,还亲自作文用印,发往江东,质问司马睿为何不亲来或遣使告庙、为何不上表拜贺,见司马睿继续装死,刘隽干脆用司马邺的名义传檄各州郡,将司马睿连同王导、王敦等骂得狗血淋头。
在天下闹得沸反盈天之时,刘隽已悄然由长安入汉中,携长子刘梁在二月初抵达梁州。
自上次离开梁州,也不过过了六年,可其间遭际,实难评说。
“主公!”诸葛颙与刘启一见他便纷纷下拜。
刘隽将他二人扶起,“这些年驻守梁州,二公劳苦!”
诸葛颙推辞道:“颙时日不长,哪里及主公、祖桓公(祖逖)筚路蓝缕,草创艰辛,不过萧规曹随耳。倒是字义一直留在梁州,可谓劳苦功高了。”
刘隽看向刘启,“子义本就是我兄弟中颇为得力之人,如今看来,不负所托。”
刘启含泪道:“能为兄长分忧,启万死不辞。”
“日后都得好好活着,”刘隽想起死去的父兄,喉头一梗,“对了,先前承蒙你照料必得,今日我将他也带来了。必得,还不快见过你叔父?”
看到刘启,刘梁明显有些雀跃,脆生生道:“叔父!”
刘启揽着他的肩嘘寒问暖,刘隽看向诸葛颙,举步往刺史府走去,“如今巴蜀是个什么情况?”
“他这个成国……”
“嗯?”刘隽蹙眉,“他称帝,你也认?叫他氐成即可。”
“是,”诸葛颙改口道,“此人颇有些才能,美容貌、性和善、讲仁义,又能轻徭薄赋、爱惜人才,国人极为拥戴。想要将他一举除之,需要费些功夫。”
这些刘隽也都知晓,见诸葛颙面露难色,道:“诸葛公的顾虑我也知晓,你们一定在想石勒、司马睿、李雄,为何我一定要先对李雄下手,而不是除去心腹大患石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