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还要继续留在这儿吗?”江柠牵起阮茵曼的手,询问过情况后,她表示担忧:“异常调查局牵扯的东西果然还是太危险了。不如咱们现在就退出吧?反正你也只是提供一个技术支持,又不是他们的正式员工,出了这么危险的事,就算退出了也没人会说你的……”
“不不不不……江柠,我不会退出的。”阮茵曼回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我已经决定好了,不会再改了。”
“可是,茵曼……!”
“其实我之前是想过的,我的目的是搞研究,一直处在一线肯定是没办法专心搞研究的,但是后来我改主意了。”
“为什么……”
“因为我生气了呀!”说得很夸张,但是阮茵曼在说这几个字的时候,语气很平静,“我真想知道,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敢从我这儿抢东西。”她手肘抵着膝盖,缓慢地用指甲刮了刮自己的头皮,“再有下次,绝对不会让他们那么轻松地就走掉了。”
“……好吧。”江柠知道自己劝不动了,“但是……胡教授知道了怎么办?”提起胡粥的话,阮茵曼应该就会有所顾虑吧?“胡教授知道了,他肯定会叫你回去的。”
“他已经知道了。”
“什么?!真的?”
“真的,他要是想的话,昨天就该知道了。”其实阮茵曼不是很确定,“而且就算他来,我也不会改主意的。”
“可是……”
看来她真的要在这儿死磕到底了,江柠心里着急,却又不知道该怎样讲。阮茵曼看她这样也一脸不忍,拍拍她的手,又安慰道:“别担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这可说不准……”
“没事儿的,就凭我这个‘左右逢源’的身份,他们也不敢随便让我出事啊?”阮茵曼笑了笑,伸手捏捏江柠的脸,想让她开心一点。不过她一说到这件事,江柠就觉得奇怪:“是啊,假如你是被我们派过去的人质,他们更应该保护你才对,怎么能让你做危险的事情呢?”
“本来不危险的,这次是意外……还有,什么叫被派过去的人质啊,这话听着真怪。”
“开个玩笑嘛。你知道吗,其实以前我们学校跟异调局的关系可好了,就是最近几年开始就淡了很多,虽然表面上合作关系还是有的……”
“利益没谈拢呗,然后闹掰了。”这句话是胡粥教她的,对大部分的组织都适用。不过,也怪了,在怪诞豆的事情发生之前,相易大学一直风评良好,是为人称道的根正苗红。他们这样的团体,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和异常调查局牵扯到利益上的关系呢?要知道,异调局跟公安局还有消防局那些的可不一样,它是既正统又不正统的官方组织,给人的印象通常是“奸诈狡猾”的。而且,他们主要负责携带者的培养与管理工作,平常出面处理的也是比较极端的事件,大街上不常见,教科书里也不会讲,没有统一的制服就没有统一的形象,没有统一的形象就很难被人传颂,就更不可能被人记住了。异调局的人通常都很低调,就算做了好事,大概也会被当成普通路人做的好事吧……是啊,他们被人熟知的机会应该很少,可是从日常的情况中来看,异常调查局的被关注度是很高的。
为什么呢——阮茵曼突然意识到,她正要踏足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踏足过的领域——为什么,异常调查局是很低调吧?身怀超自然力量的携带者们,不低调行事的话,不是很危险吗?调查局存在几百年了,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可是为什么,人们总是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呢?就因为他们掌握着某种超自然的力量,所以在遇见难题的时候,总是被希望能给出不一样的解法吗……只是因为这样吗?
“其实,杨教授也在这家医院住着,就在楼上。”江柠觉得她们的对话有些偏离,而且非常寡淡。她不太想听阮茵曼评价她的母校,不管相大以后如何,她都是花了很大功夫才考进来的,这份努力不该有错。江柠拿起一根香蕉剥开,眼睛看着阮茵曼,一边剥一边说:“你好点了,要去看看她吗?她可能今天就转院了。”其实,江柠也是因为杨鹤在这儿,才一直留在月滩城没有离开的。
“那到时候,你是不是也要一起走了?”提起杨鹤,阮茵曼就会想起那天夕阳下,胡粥在杨鹤病房里冲着苏木大叫的场景。其实算算也没过去几天,但阮茵曼就是觉得好像已经间隔很久了。
“也可以去看看她,她现在醒了吗?”
“已经醒了,她运气比较好,但是其他人就……”江柠咬了一口香蕉,看起来有点伤心。听现场救援的人说,直升机第一次爆炸的时候,杨鹤掉下来被一棵树挂住了,这才留了一命。
“回学校那边,也能更轻松些。”小城市的医疗设备不好不坏的,总觉得治疗不彻底,相大那边也在催着说要赶紧把她们接回去。
“回去后,就有几场葬礼要参加……”江柠用手托着脸,缓慢地又咬了一口香蕉,感觉有些哀伤地叹了口气:“我真的很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回去,后面几个月我可能会很忙,之后大概也没时间再到这边来了,所以……”
“没关系的,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再说了,我们还可以用手机联系嘛。”
“好吧……到时候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我?只要是能帮上忙的,我一定想办法帮你。”
“嗯!我就知道你最好啦。”阮茵曼欢快地揽了她一下,掀开被子下床:“陪我去上个厕所吧,等会我们就上楼去看看杨教授。
另一边,电梯门口,季成千悄悄打量着旁边这个人,看他挂掉电话后就皱了皱眉,忍不住问到:“你生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