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看起来很憔悴……”至少跟季成千记忆中的那个形象相比，现在的李环千是憔悴太多了。

“最近睡眠不好……可能是因为这个吧。”看他这个无所谓的样子，莫非已经是常态了？季成千挠了挠脸，跟在他后面走进电梯，靠在一旁，抬手摸了摸耳朵，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在李环千转头看他时又躲避了一下眼神，把手揣进兜里。

李环千以前有个妹妹，双胞胎妹妹，异卵的，两个人长得不是很像。他们之前是苏木身边的“左右护法”，直接隶属于苏木的母亲，季成千第一次认识他们是在九年前，那两人才刚刚二十岁的时候。李环千现在会变成这幅样子，可能也是因为他妹妹。

这对双胞胎的感情很好，但是运气并不好。季成千只知道，在李环殇出事之后，李环千本来是打算离开异常调查局的。他说过，要用自己的人生来祭奠李环殇的梦想，可惜在那一年，在李环千之前的那个“预言家”出意外被人杀掉了，那个名为“预言家”的携带物，好巧不巧就降临到了他身上。携带者是不可能真正脱离异常调查局的，李环千没走成，那不如还是留下……也不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如果他现在这幅样子，真的是这些原因导致的话……”季成千盯着他的背影又走出了电梯，心想：“那我也该承担一部分责任了。”

“其实你能回来，我挺意外的。”

“嗯？”他突然来上这么一句，倒是让季成千挺意外的。

他们坐上汽车，点燃发动机上路之后，季成千才侧耳问道：“为什么很意外？”

“就是很意外，你居然想通了。”

季成千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情况。

“我是因为……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而且苏木都亲自来找我了。”其实还挺难表述的，尤其是像他们这样半生不熟的关系，季成千不知道该怎样讲：“我已经忏悔五年了，怎么也该足够了吧。”

“光忏悔不够，还得赎罪才行啊。”

“我不就是来赎罪了吗？”季成千觉得不爽，“你怎么关心起这些事情来了？”

“……因为我很意外嘛。”

“意外什么？”

“意外你居然这么快就想通了。”

“啧，你到底想说什么啊……”亏自己先前还同情了他一下，看来有些人恶劣的本性怎么也不会改。

“……怎么了，其实我只是想说，欢迎回来？挺好的，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人也得向前看。”

“闭嘴吧你。”季成千越听越不爽了，他看着前路，忽然身体一僵，不自觉地坐直，开始紧张地四处环顾。李环千也发现了异常，他直起身朝旁边的路上看了一眼，问道：“是不是错过了，刚才那个路口该转弯的。”

“……这边走也能到机场。”

“那不是得绕一大圈吗？”

“烦不烦啊，你以为是因为谁，要不你来开？！”

“那我来开吧，你在路边停车……”

“不给，你想开我就得给你开吗？”好像又走错了，还遇上一个违规驾驶的汽车从旁边飞过，季成千越想越生气，朝窗外大吼：“会不会开车啊？！”

“……别犟了，停车吧。”